她的话戛然而止，因为镜头里突然出现了一个陌生男人的身影——宋梦涵的男友端着两杯奶茶走进画面，自然地坐在了她旁边。男人穿着居家T恤，领口处隐约可见几个细小的破洞。
宋梦涵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我男朋友。"
林予朝镜头点点头："嗨，听梦涵提起过你。你家的小狗很可爱。"他的目光在说到"小狗"时微妙地闪烁了一下。
季沐白挤出一个笑容：
季沐白"你好。"
她的目光急切地在画面中搜寻，
季沐白"小苏呢？"
"在窝里睡觉呢。"宋梦涵把镜头转向客厅角落，小苏蜷缩在它的小窝里，身上盖着季沐白那件紫色睡衣，看起来安静乖巧。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它突然抬起头，黑亮的眼睛直直望向镜头。
那一瞬间，季沐白的心脏漏跳了一拍。这眼神...太人性化了。
季沐白"梦涵，我们能单独谈谈吗？"
她的声音不自觉地发紧。
宋梦涵会意，对男友使了个眼色："你先看剧，我去卧室接。"
画面晃动了几下，最终定格在宋梦涵卧室的浅蓝色墙纸上。她关上门，表情立刻变得严肃起来。
"沐白，我知道这很难相信，但——"
季沐白"我订了明早的飞机。"
季沐白打断她，声音压得极低，
季沐白"六点四十的航班，九点十五到机场。在我回去之前，你一个字都不要对别人说，包括你男朋友。"
宋梦涵点点头，然后做了一件让季沐白彻底愣住的事——她打开衣柜，从最里面拿出一件深蓝色卫衣，正是林予今天穿的那款。
"看清楚了，"宋梦涵把衣服举到镜头前，"这是小苏今天穿过的。领口这里..."她翻转衣领，露出内侧，"这些牙印是他变回小狗时留下的。"
季沐白的呼吸一滞。卫衣领口确实有一排细小的齿痕，排列方式明显是犬类的咬合模式，但奇怪的是，衣领被撑大的程度绝非小型犬能做到的。
"他穿着这件衣服和我说话，"宋梦涵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像锤子敲在季沐白心上，"问你我什么时候回来，那表情..."
她停顿了一下，"就像被主人抛弃的小狗。"
季沐白的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手机。
她想起今天早上离开时小苏哀戚的眼神，想起它总是亦步亦趋跟在自己身后的样子，想起每次回家时它欢快扑来的身影...
季沐白"他...长什么样？"
这个问题脱口而出，连她自己都感到荒谬。
宋梦涵的表情变得复杂：
"白发，长度大概到这里。"
她比划到肩膀位置，
"眼睛和你家小苏一模一样，黑得发亮。身高大概180左右，很瘦，但..."
她突然红了脸，"身材比例很好。"
季沐白感到一阵眩晕。她机械地看了眼时间：
季沐白"我明天一早就回去。在我到家之前，别让他...别让小苏再变成人了。"
"这个我控制不了。"宋梦涵苦笑，"今天也是他突然变的。不过..."她压低声音，"他似乎能听懂我们说话。刚才我说你明天回来时，他的耳朵动了一下。"
挂断视频后，季沐白瘫坐在出租车后座，大脑一片空白。窗外的城市灯火依旧璀璨，但她已经什么都看不进去了。
她打开手机相册，翻出小苏的照片——它歪着头看镜头的，它趴在阳台晒太阳的，它叼着玩具一脸得意的...每一张照片里，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都闪烁着过于灵动的光芒。
指尖停留在一张特别的照片上。
那是上周拍的，小苏蹲坐在落地窗前，夕阳为它的白色毛发镀上金边。
季沐白突然注意到，在阳光的照射下，它的毛发根部呈现出一种近乎银白的色泽...就像...
季沐白"白发..."
她轻声呢喃，手指轻轻抚过屏幕上小苏的脸。
——————
与此同时，宋梦涵的公寓里。
林予已经回卧室休息了，电视里播放着深夜综艺，音量调得很低。小苏从窝里抬起头，黑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亮。
它轻巧地跳上沙发，凑近宋梦涵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屏幕上还停留在与季沐白的聊天界面，最新消息显示着航班信息：CA1857，06:40起飞，09:15抵达。
小苏的鼻子轻轻碰了碰屏幕，正好按在了航班号上。它的耳朵突然竖了起来，尾巴不自觉地摇了摇，发出了一声几乎不可闻的呜咽。
它知道了。
明天，她就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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