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十七分,疼痛终于消退。
我瘫在铁床上,冷汗浸透衬衫,肋骨处的灼烧感仍在皮下隐隐跳动。梳妆镜恢复了正常,但地板上多了一串湿漉漉的脚印,从镜面延伸至房门——那扇本该消失的门,此刻却半开着,露出走廊猩红的地毯。
门外传来刀叉碰撞的声响。
旗袍女鬼临走前的话浮现在脑海:“饿的时候,可以去宴厅。”
我抓起煤油灯,火苗“噗”地窜高,照出墙纸上细密的纹路——那不是蔷薇花,而是一张张扭曲的人脸,嘴唇开合,无声地重复着同一句话。我将耳朵贴近,终于听清:
“不要吃红色的……”
声音戛然而止。
第一幕 人血馒头(07/16 04:23)
宴厅比想象中拥挤。
长桌两侧坐满模糊的人影,他们机械地咀嚼着,脖颈以不自然的角度歪斜。主座空着,餐盘里堆着腐烂的水果,蛆虫在葡萄眼眶里钻进钻出。
“新来的?”身旁穿中山装的老头咧嘴一笑,牙龈渗出黑血,“坐这儿。”
他推来一只描金瓷盘,里面躺着三个馒头,表皮渗着暗红汁液。
守则第三条在脑海闪现:〖拒绝任何红色食物〗
但馒头是雪白的。
老头指甲突然暴长,戳破馒头表皮——暗红血浆喷溅在我手背上,带着铁锈味的温热。
“吃啊。”他喉咙里传出女声,“三阴肉不是最爱吃这个吗?”
那是妹妹的声音。
第二幕 倒映的凶器(07/16 04:47)
我抓起煤油灯砸向瓷盘。
火焰触到血浆的瞬间,宴厅灯光骤暗。煤油灯落地滚动,照出长桌下方——无数双青白的手正抓着桌腿摇晃,每只手腕都系着褪色的号牌:1948-7-15。
灯光再亮时,餐桌上多了台老式录像机。
屏幕闪烁两下,跳出妹妹被绑在石台上的画面。她锁骨处的棺材纹路已蔓延至下巴,而石台边缘,赫然摆着一把沾血的西餐刀——和此刻宴厅餐刀一模一样。
“这是实时影像。”旗袍女鬼不知何时站在主座后,手指穿透屏幕触碰妹妹的脸,“你还有六天。”
录像机突然喷出血雾,在餐桌上方凝成新的规则:
〖血色宴厅补充条款〗
1. 食用人血馒头者可看见死者残影
2. 拒绝三次进食者将成为食材
3. 主座用餐具杀死过13人
我看向主座餐刀,刀刃上正缓缓浮现妹妹的名字。
第三幕 黑伞管理员(07/16 05:15)
暴雨突至。
雨点砸在彩绘玻璃上,竟渗出暗红轨迹。宴厅大门被风吹开,走廊尽头立着个撑黑伞的身影。
“初次见面。”伞沿抬起,露出管理员惨白的下半张脸,“我是现任夜班管理者。”
他递来的登记表上,我的签名正在融化:
【姓名:林秋(三阴肉临时标记)】
【剩余阳寿:5年3天(已扣除首付)】
【特别提示:肋骨生长痛每日提前11分23秒】
伞尖突然刺入我肋骨痛处,管理员的声音陡然变成机械音:
“检测到违规行为。”
“宴厅规则第19条:禁止携带照明工具。”
“处罚措施:提前收取第二期阳寿。”
剧痛中,我看到煤油灯里自己的倒影——白发苍苍,满脸尸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