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返回家中,软榻之上却久久不能入眠,闭上双眼脑海中重复回忆着他俊俏的眉眼,说不上的感觉。暗夜中,悄悄红了脸(≧w≦)
梦里面和现实并无二异,却是现实的难以触及:
窗外的鸡刚啼过第一声,我却再无睡意,索性披
了外衣坐起身。指尖抚过枕边那片微凉的湿痕,梦里的场景仍在眼前打转——常胜红衣上的金线绣纹,他递上彩礼时微微绷紧的下颌线,还有那枚失而复得的玉佩,连磨平的豁口都清晰得仿佛能摸到。
正怔忡着,院外忽然传来熟悉的脚步声,笃笃笃踩在青石板上,带着股莽撞的轻快。我心头一跳,猛地掀开帘子往外看,晨光里果然立着个高大身影,蓝布短褂,肩上搭着个竹篓,不是常胜是谁?他见我出来,黝黑的脸上竟泛起些红,挠着头嘿嘿笑:“早上去后山收了网,见着些新鲜的山菇,给你送来。”
竹篓里的山菇还沾着露水,旁边却露着半截红绸,我眼尖地瞥见绸子裹着的物件,方方正正,倒像是……绸缎?常胜顺着我的目光看去,手忙脚乱地想把竹篓往身后藏,脸更红了:“没、没什么……”
“你昨日是不是去镇上了?”我忽然想起昨日邻居说,见他背着个大布包进了绸缎庄。他支支吾吾点头,从怀里摸出个小匣子,打开时金光晃眼——竟是支银簪,簪头镶着点翠,正是我前几日在杂货铺外多看了两眼的那款。“听掌柜说,姑娘家都喜欢这个。”他声音越来越小,却偷偷抬眼瞟我,“我、我还托王婶打听了,说提亲得备大雁……可这季节不好捕,我买了只肥鹅代替,还、还凑了些杂粮,绸缎庄的老板说这种湖蓝色最衬你……”
他絮絮叨叨说着,竹篓里的山菇被忘在一旁,怀里的彩礼清单被汗浸湿了边角。我忽然想起梦里那袋五粮,袋口露出的谷粒饱满得发亮,原来不是虚构——前几日我随口提过家里的陈米快吃完了,他竟记在心上。
“那玉佩……”我轻声问,指尖不自觉绞着衣角。他眼睛一亮,忙从腰间解下玉佩递来,边角果然磨得光滑,只是红绳换成了新的。“去年在山涧捡的,知道是你的,就天天揣着磨,想着哪天……”他没说下去,却忽然握住我的手,掌心粗糙却滚烫,“我知道我没什么大本事,但我会打猎,会种地,以后一定让你……”
话没说完,远处传来王婶的大嗓门:“常胜小子,彩礼都备齐了还磨蹭啥?你娘让我来问问,今日良辰吉日,要不要请个媒人……”常胜猛地回头应“要”,转过来时眼里的光比朝阳还亮,映得我脸颊发烫。
竹篓里的山菇还在冒热气,晨光漫过院墙,把我们的影子拉得老长。我忽然明白,有些梦原是会发芽的,就像后山的山菇,藏在土里时悄无声息,破土而出时,却带着满筐的欢喜,挡也挡不住。
梦醒时还是清晨,梦里的时光像过了一辈子,现实却只是几个时辰,心里也生了些落寞,愈发期待和他下次会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