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不属于这，你是另一个时空的人，意外来到这里了，碰到了我们，而在你的世界，有长的和我们一模一样的人，不！是那个世界的我们，所以你见到我们才会很疑惑”

邓佳鑫的总结简洁却精准地概括了张泽禹那听起来匪夷所思的遭遇。张泽禹忙不迭地点头，心里松了口气，至少对方愿意尝试理解，而不是直接把他当成疯子或者妖怪。

“还是 Alan 聪明。”他下意识地用了记忆中那个更熟悉的称呼，带着点感慨。

“我也很聪明的好吧！”旁边的童禹坤立刻表示不服，挺了挺胸膛，带着点小骄傲，“我可是大哥！” 那神态，倒有几分张泽禹记忆里“毛哥”照顾弟弟时的模样，虽然内核可能完全不同。

邓佳鑫没理会童禹坤的“自夸”，目光落在张泽禹身上，带着审视与权衡：“那你要跟着我们吗？”

张泽禹环顾四周这片诡异陌生的森林，苦笑道：“我现在貌似也没有别的选择。” 独自留在这里，无异于等死。

“不行不行，”童禹坤却皱起了眉，反对道，“他没有自保能力，跟着我们会很危险！我们接下来要去的地方可不安全。” 他看向邓佳鑫，寻求认同。

邓佳鑫沉吟着，似乎也觉得这是个问题。

张泽禹的心提了起来。

童禹坤话锋一转，又自己反驳了自己：“可是他不跟着我们也很危险啊！他不清楚这里是什么情况，万一我们一走，他就碰到那些游荡的低阶妖灵或者被诡雾侵蚀的怪物怎么办？不还是死路一条？那我岂不是白救了？” 他脸上露出纠结的神色，显然不想自己刚救回来的人转眼又没了。

“是啊是啊，”张泽禹立刻抓住机会，学着童禹坤的样子，眼睛一眨一眨地看向邓佳鑫，语气里带上了恰到好处的可怜和依赖，“我要是碰到妖魔鬼怪了怎么办？我什么都不会……”

童禹坤也反应过来，加入了“眨眼睛”攻势，两个年纪相仿的少年（至少在张泽禹看来），都用一种带着期盼和些许耍赖的眼神望着邓佳鑫。

邓佳鑫看着眼前这两双“布灵布灵”的大眼睛，嘴角几不可查地抽搐了一下。他最受不了这种眼神。实在是……太可爱了吧……简直超标。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眉心：“行吧行吧，那就跟着我们吧。不过事先说好，一切行动听指挥，遇到危险我们未必能完全护住你，自己机灵点。”

“好耶好耶！”童禹坤率先欢呼起来，仿佛是自己取得了什么胜利。

张泽禹也松了口气，连忙保证：“我一定听话！那我们快走吧，要去哪里啊？”

“去前面的村里看看，”邓佳鑫恢复了冷静，迈步向前，示意两人跟上，“我们接到上面的任务，说这个村子不太平。”

“怎么个不太平法？”张泽禹一边紧跟脚步，一边好奇地问。这听起来就像他原来世界里那些鬼怪小说的开头。

童禹坤凑近他，压低声音，带着点讲鬼故事的神秘感：“这个村子叫清水村，大概三个月前，村里的人一夜之间全消失了，什么预兆都没有，邪门得很。”

张泽禹听得脊背有些发凉。

邓佳鑫接过话头，语气平淡却更显诡异：“可现在，不知怎么的，消失的人又都回来了。”

“回来了？那不是好事吗？”张泽禹不解。

“好事？”童禹坤嗤笑一声，“人是回来了，但村子变得阴森森的，白天都少见人出门，晚上更是死寂。附近其他村子的人都管这里叫‘鬼村’，他们认为……回来的根本不是人，是鬼！”

“鬼？！”张泽禹倒吸一口凉气，感觉周围的温度都似乎降低了几度。他原本的世界观正在被疯狂冲刷。

“对，”邓佳鑫点头，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前方逐渐清晰的村落轮廓，“我们来就是为了调查清楚的。结果半路感知到你的生命波动，才耽搁了。” 他顿了顿，强调道，“反正不管怎么说，这村子都不太对劲。一会进去，你一定要跟紧我和毛哥，不要乱看，更不要乱碰东西。”

童禹坤也收起了玩笑的神色，郑重地对张泽禹说：“对，跟紧我们。” 说着，他抬起右手，指尖泛起柔和的白光，一根比发丝略粗、泛着淡淡金色光泽的细线从他指尖延伸而出，如同拥有生命般，轻盈地飘向张泽禹，悄无声息地没入了他的手腕皮肤之下，却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这是什么？”张泽禹惊讶地看着那金线消失的地方，没有任何不适感，反而隐隐觉得和童禹坤之间多了一丝微妙的联系。

“金引线，”邓佳鑫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环境，一边解释道，“毛哥的能力之一，用来定位和连接的。使用者能大致感知另一端的生命状态和方位，必要时可以快速定位拉回。”

“那你也有吗？”张泽禹看向邓佳鑫的手腕。

“没有，”邓佳鑫摇头，“这是毛哥独有的能力。每个人的异能都不一样。我的能力偏远程输出，附带治疗”

童禹坤有点小得意地补充：“我呢，主要就是辅助啦。除了治疗和这金引线，我眼睛能看到的范围也比常人大很多，可以理解为……嗯，千里眼？能看得更远更清晰，负责侦查和情报。”

“原来如此。”张泽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感觉像是在听某种奇幻游戏的设定。异能、诡异……这一切都太超现实了。

“我们到了。”邓佳鑫停下脚步，声音低沉。

张泽禹抬头望去，心脏不由得一缩。

映入眼帘的村庄，被一片灰蒙蒙的雾气若有若无地笼罩着。村口的木牌坊歪斜着，上面模糊的“清水村”字迹斑驳脱落。放眼望去，是零零落落的破旧房屋，土墙斑驳，茅草屋顶塌陷大半，窗户大多破损，像一双双空洞无神的眼睛。村道上几乎看不到人影，只有一个佝偻着背、穿着深色粗布衣服的老人，坐在自家门槛上，低着头，一动不动，像是凝固的雕像。路旁原本可能是花圃的地方，只剩下几株彻底枯萎发黑的植物，扭曲地指向天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复杂的、令人不适的气味，混合了尘土、霉烂和某种隐约的、难以形容的腐败气息。

处处都散发着一种死寂、破败和说不出的诡异。

“不愧是鬼村，怪吓人的。”张泽禹小声嘀咕，下意识地往身旁看起来最可靠的邓佳鑫那边靠了靠，一股阴冷的气息仿佛顺着脚底板往上爬。

童禹坤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很自然地伸手，轻轻把他往自己和邓佳鑫中间拉了拉，让他处于两人更好的保护范围内。

“跟紧点，”童禹坤低声道。

邓佳鑫没有说话，只是微微颔首，率先迈步，踏入了那片被诡异笼罩的清水村。张泽禹深吸一口气，紧紧跟上，手腕处那根无形的“金引线”，此刻成了他在这未知险境中唯一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