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院子,我吩咐菊儿关好门窗,沉声问道:"你今日见到夫君回来,可看清楚他与那姑娘是什么关系?"
菊儿垂着头,支支吾吾不敢说话。
"不必顾忌,只管实话实说。"我的声音有些发紧。
"奴婢见老爷牵着那姑娘的手进府,笑得很开心...那姑娘的箱笼也不少,像是要长住的样子。"菊儿终于开口,"府中下人都在议论..."
"议论什么?"
"说那姑娘定是要做小的,老爷会给她正经名分。"
我闭上眼,强压下心中的酸涩与不安。睁开眼时,我已恢复了平静:"不过是府中添了个人罢了,何必大惊小怪。你下去吧,别将今日的话传出去。"
等菊儿退下后,我独自站在窗前,望着院中那棵梨树。春日里它开满了白花,如今花谢了,结的果子还小小的,青涩得很。恍然间,我想起成亲那日,夫君说我如同这梨花一般纯洁美好,要护我一生周全。
如今,这份承诺是否还算数?
晚膳时分,夫君破天荒地提前回来,并亲自去东院请了清儿同席。席间,夫君频频为清儿夹菜,还不时询问她可习惯府中生活。清儿则羞答答地点头,时而偷瞧夫君一眼,那眼神中的爱慕之情溢于言表。
我静静地坐在一旁,只觉得眼前的饭菜索然无味。
"蓁蓁,你近来气色不太好,要多保重身子。"夫君忽然转向我,关切地说道。
我强笑道:"无碍,只是这几日读书有些累了。"
"既如此,不若让清儿陪你说说话解闷。她虽年纪小,却也知晓不少诗词歌赋,兴许能与你谈得来。"
我只得点头称是,心中却明白,恐怕从今以后,我与夫君之间,多了一个永远也绕不开的人。
夜深人静时,我独自躺在床上,望着帐顶发呆。往日这个时候,夫君若在家,必定会来陪我说上几句话,问我一日可有趣事发生。而今日,却迟迟不见他的身影。
直到三更天,房门才被轻轻推开,夫君蹑手蹑脚地进来。
"夫君这么晚才歇息?"我坐起身,点亮床头的烛灯。
夫君似乎吃了一惊:"蓁蓁还未睡?"
"等着夫君。"我轻声道。
"我在书房处理些公务,耽搁了。"夫君解释道,却不敢直视我的眼睛。
我知道他在撒谎。菊儿已经禀告我,夫君去了东院,在清儿房中待了许久。只是我不想拆穿,也不愿闹得不愉快。
"夫君远征归来,必定劳累,早些歇息吧。"我熄灭烛灯,背对着他躺下。
黑暗中,我感觉到夫君在我身侧躺下,却始终与我保持着距离。往日他总爱将我揽入怀中,说我身上有着梨花的清香。如今,却连碰都不愿碰我一下。
一滴泪悄然滑落,我将被子拉高,掩住自己的抽泣声。
时光荏苒,一晃三月已过。清儿在府中的地位日渐稳固,夫君几乎每日都要去东院陪她说话。而我的院落,却成了府中最冷清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