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腰

楚玉正要转身离去，忽听屋内传来老夫人低沉的声音：“让她进来吧。”

嬷嬷连忙打起帘子，郑楚玉深吸一口气，缓步走入。

屋内炭火烧得正旺，老夫人倚在罗汉榻上，目光锐利地打量着她。

郑楚玉规规矩矩行了大礼

郑楚玉楚玉给老夫人请安。

老夫人冷哼一声：“今日倒是知礼了，仲麟要带新妇回来，你心里不痛快？”

屋内的丫鬟们都屏住了呼吸。

郑楚玉抬起头，目光澄澈。

郑楚玉老夫人明鉴，表哥觅得良缘，楚玉只有欢喜的份。

郑楚玉乔家姐姐初来乍到，楚玉还想着该如何帮衬才是。

老夫人眯起眼睛，手中的佛珠停了转动。

这个往日里最会闹腾的丫头，今日竟像换了个人似的。

“你能这么想就好”老夫人意味深长地说，“既如此，新妇入府那日，你便代我去城外迎一迎吧。”

郑楚玉恭敬应下，心中却掀起波澜。

魏劭和乔家女的这桩婚事本来就是由徐老夫人牵线达成的，魏乔两家上代结有宿怨，小乔的祖父在魏乔两家联盟攻打敌人时背信弃义，导致魏劭父兄惨死。

徐夫人心疼孙子深陷仇恨不能自拔，担心他的暴戾性格会影响其成为明君，所以希望通过联姻来化解两家的仇怨，让魏劭放下仇恨。

老夫人见她神色沉静，不似往日浮躁，语气也缓和了几分：“你既明白事理，就该知道这婚事对魏家的重要。乔家女入府后...”

郑楚玉老夫人放心，楚玉定会谨守本分，绝不给表哥添乱。

她声音轻柔，却字字清晰。

老夫人手中佛珠又缓缓转动起来，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你今日倒是懂事了。”老夫人沉吟片刻，“既如此，明日去库房取那套红珊瑚头面，新妇入府时穿戴整齐些，莫要失了魏家体面。”

郑楚玉心头一震。

那套红珊瑚头面是老夫人珍藏的嫁妆，这份赏赐来得突然，反倒让她心生警惕。

郑楚玉老夫人厚赐，楚玉愧不敢当。只是...

“怎么？”老夫人眉头一皱。

郑楚玉只是楚玉想着，乔家姐姐初来乍到，若见到我这般盛装相迎，怕是要误会魏家故意给她下马威。

郑楚玉不如...

她抬眼观察老夫人神色，轻声道

郑楚玉不如楚玉就戴头上这支白玉簪，既不失礼数，又显得亲切。

屋内炭火"噼啪"作响，老夫人目光如炬地盯着她看了许久，忽然轻笑一声：“你倒是想得周到。去吧，就依你。”

退出正房后，碧桃急急跟上：“小姐为何推辞那套头面？那可是老夫人...”

郑楚玉望着廊外纷飞的雪花，低声道

郑楚玉你以为老夫人真是在赏我吗？她是在试探。

前世她张扬跋扈，处处与乔氏作对，正合了某些人的心意。

如今她突然转变，老夫人岂能不疑？

碧桃似懂非懂，却见自家小姐唇角泛起一丝苦笑。

郑楚玉这府里步步惊心，往后...我们得更小心才是。

郑楚玉走吧，去看看姨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