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九执笔:世界这么大,我的书和你的视线相撞,本就是缘分,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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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的雨丝缠在樱花枝头时,丁程鑫正在厨房熬樱花糖浆。沈碎碎趴在料理台上,下巴抵着冰凉的大理石,看他系着印有小熊图案的围裙,指尖在糖浆里蘸了蘸,吹凉后递到她唇边。
丁程鑫“甜吗?”
他的声音裹着蒸汽的暖意,眼镜片上蒙着一层薄雾。
沈碎碎舔了舔指尖,故意皱起眉
沈碎碎“太甜了,像某人的谎话。”
丁程鑫手一抖,木勺撞在锅沿上。糖浆溅在他手腕内侧,她慌忙抓住他的手,用纸巾轻轻擦拭,却在触到他脉搏时顿住——那跳动比平时快了许多,像受惊的蜂鸟。
沈碎碎“去休息吧,我来熬。”
她起身要抢过木勺,却被他用手肘挡住。樱花落在他发间,她伸手替他摘下,指尖划过他后颈的碎发,那里有块淡色的胎记,是她小时候总爱用指尖描摹的形状。
丁程鑫“小时候你总说,樱花糖浆能治百病。现在才知道,最治不好的病,是这里。”
他忽然开口,声音低得像自语,他指尖点了点自己心口。
沈碎碎的手悬在半空。厨房的挂钟滴答作响,她听见自己的心跳与他的脉搏重合,像小时候两人躺在樱花树下,听着彼此的呼吸声数云朵。
沈碎碎“其实我早就知道。从你十五岁那年,把护心药藏在樱花糖罐里的时候。”
丁程鑫猛地抬头,撞上她眼底的柔光。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个暴雨的傍晚,他蹲在巷口偷偷吃药,被她撞见时,慌乱中把药瓶塞进装樱花糖的铁皮罐。她什么都没说,只是第二天送给他一个新的糖罐,里面装着她亲手做的糖浆,罐底刻着小小的“药”字。
丁程鑫“为什么不拆穿我?”
他喉间发紧,指尖摩挲着糖罐边缘的刻痕。
沈碎碎“因为你说过,樱花糖是世界上最甜的谎言。”
她握住他的手,将糖浆浇在香草冰淇淋上
沈碎碎“所以我想陪你一起,把谎言变成真的。”
冰淇淋在玻璃碗里慢慢融化,丁程鑫望着她睫毛上的雨珠,忽然想起上周在医院,她坐在床边给他读《樱花国志》,读到“恋人在樱花树下接吻,就能获得永恒的爱情”时,声音突然发颤。他假装睡着,却在她离开后,看见枕头上的水渍。
沈碎碎“下周的京都旅行,我们住能看见夜樱的民宿吧。你说过要教我拍星轨,还有……”
她用勺子戳了戳他的冰淇淋
丁程鑫“好。”
他打断她,怕自己再多听一句,就会忍不住说出藏在心底的所有话。窗外的雨势突然变大,他起身关窗,却在转身时一阵眩晕,扶住料理台的手碰到了装着诊断书的抽屉。
沈碎碎眼疾手快地扶住他,鼻尖蹭过他锁骨。他闻到她发间的茉莉香,混着樱花糖浆的甜,忽然有种想把她揉进怀里的冲动。指尖攥紧她的袖口,却在触到她手腕的红绳时,猛地松开。
她转身时,发梢扫过他手背
沈碎碎“我去拿药。这次别想骗我,我要看着你吃下去。”
丁程鑫望着她的背影,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寂静的厨房里格外清晰。抽屉里的诊断书被雨水浸透,“建议立即住院”的字样模糊成一团,像他此刻混乱的思绪。他伸手摸向口袋里的相机,里面藏着上周偷拍的照片——她在樱花树下仰头微笑,花瓣落在她睫毛上,他按下快门时,心脏漏跳了两拍。
沈碎碎“给。”
沈碎碎递来药片和温水,指尖在他掌心轻轻敲了三下——那是他们的暗号,“我在呢”。
他仰头服药,温水混着糖浆的甜,却抵不过心口的涩。她忽然伸手替他擦掉嘴角的水渍,指尖划过他唇畔,像蝴蝶翅膀般轻柔。丁程鑫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在她受惊的目光中,将她拽进怀里。
雨声渐大,厨房的玻璃窗上凝着水雾。沈碎碎听见他剧烈的心跳声,像要挣破肋骨冲出来。她攥紧他背后的衣服,闻到他白大褂上残留的消毒水味,和记忆中那个总在樱花树下等她的少年重叠。
丁程鑫“碎碎,我……”
他的声音闷在她发间,带着近乎绝望的温柔。
窗外的樱花被风雨打落,贴在玻璃上宛如泪滴。沈碎碎闭上眼睛,将脸埋进他颈间。她知道他要说什么,也知道那些未说出口的话,比任何情话都更滚烫。于是她轻轻摇头,用指尖堵住他的唇,像小时候堵住他要说“我没事”的谎言。
沈碎碎“什么都别说。等看完京都的夜樱再说。”
丁程鑫的指尖陷入她腰间,却在这时,口袋里的相机滑落在地。沈碎碎弯腰捡起,看见屏幕上定格的自己,忽然明白——原来他早已把她的每一面,都藏进了镜头里,如同把樱花封进标本,留住最灿烂的时光。
雨停时,樱花糖浆已经凝固成晶莹的琥珀色。丁程鑫将糖浆装进玻璃瓶,瓶身上系着她编的红绳,绳尾坠着枚樱花形状的银饰。他望着她在夕阳下贴标签的侧脸,忽然想起医生说的“奇迹”。或许,在生命的最后时光里,他能自私地拥有这份温暖,直到樱花落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