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的手得寸进尺，顺着顺时针方向揉着刘慧的肚子。掌心的温度像温水漫过，熨帖得她骨头缝里都发酥，眼尾不知不觉蒙上层雾——谁扛得住这阵仗？她是真没料到，被男朋友这么揉着，舒服得竟想眯起眼哼出声，连呼吸都放轻了半拍。
忽然像被针尖扎了似的，她猛地推开林一，脸颊红得能透出血，连耳尖都烧起来：“不行学弟，我们不能这样错下去，而且那种事……真的还没到时候！”
结果嘛，就像你们看到的，林一又双叒叕跪在键盘上了。
半边脸还印着道清晰的巴掌印，刘慧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根擀面杖，正“啪嗒啪嗒”敲着掌心，木质的纹路在灯光下泛着浅黄。林一偷偷抬眼瞄那擀面杖，心里只剩句哀嚎：家人们谁懂啊，这剧情比昨晚看的爽文还跌宕，就是这主角待遇，膝盖硌得实在顶不住啊……
膝盖在键盘棱上硌得生疼，他悄悄动了动腿想缓酸麻，偏被刘慧眼尖逮住：“动什么动？罚跪还敢偷懒，皮又痒了是吧？”
他赶紧耷拉着脑袋装乖，声音透着点委屈，尾音都发飘：“没没没，我这是给键盘做‘压力测试’呢，看它扛不扛得住我这满肚子的悔过之心——你听，它还‘咔哒’响呢，这是在为我的真诚鼓掌。”
刘慧被这话逗得差点破功，嘴角绷得发紧，擀面杖在手里转了半圈，硬邦邦哼了声：“少来这套。上次是谁赌咒发誓‘保证只牵牵手’，转头就想顺到揉肚子的？”
“那不是……那不是你今天喊肚子疼嘛，”林一抬头时，脸上的红印还新鲜着，眼神却溜了点狡黠，指尖在膝盖上蜷了蜷，“我这是‘物理外挂’，帮你疏通疏通‘气脉’，属于人道主义救援范畴——你刚才不也说舒服了？”
“呸，还人道主义救援，我看你是想‘趁火打劫’！”刘慧被他逗笑了，却又板起脸，指尖在擀面杖上划了道痕，“再说了，就算揉着舒服，也不能得寸进尺——你当我是随便的女生？还有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肚子疼了，是你自己编了个谎想揉我肚子！”
林一赶紧摆手，幅度大得差点带翻旁边的小板凳：“绝对没有！我家慧慧是天上的仙女，是我高攀了！主要是……主要是你太好看了，我一靠近就有点控制不住寄几，这叫‘美丽的不可抗力’，懂吧？”
“少给我整这些花里胡哨的词儿。”刘慧嘴上凶巴巴，手里的擀面杖却悄悄往旁边一放，转身去拿桌上的坐垫，布料摩擦的窸窣声里，藏着点没绷住的软，“跪多久了？膝盖不疼？”
林一眼睛瞬间亮了，像被点燃的小灯笼，立马顺坡下驴：“疼！特别疼！但只要慧慧不生气，我能跪到天荒地老——就是这键盘质量不行，硌得我想给它写差评。”
“谁让你跪到天荒地老了？”刘慧把坐垫扔给他，脸颊泛着薄红，像敷了层桃花粉，“起来吧，下次再敢不老实……”她扬了扬手里的擀面杖，光影在上面晃了晃，“这玩意儿可不长眼。”
林一麻溜地爬起来，揉着膝盖直嘶嘶，嬉皮笑脸凑过去：“保证不敢了！要不……我再给你揉揉肚子？刚才好像还没揉到位，这次绝对纯友谊之手，童叟无欺，超时倒贴！”
刘慧瞪他一眼，却没躲开，只小声嘟囔，气音像棉花糖飘：“就……就五分钟啊，超时收费，一分钟一块钱。”
“得嘞！”林一喜滋滋地把手放上去，心里乐开了花——家人们谁懂啊，这过山车似的恋爱，又甜又刺激，简直让人戒不掉。
他的手掌放得更轻了，指尖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温度，在刘慧小腹上慢慢画着圈，像在抚摸易碎的糖。窗外的梧桐叶被风卷得沙沙响，客厅的落地灯把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忽长忽短，像幅被揉皱了又轻轻展平的画。
“说起来，”他忽然开口，声音压得低低的，像怕惊着空气里的尘埃，“上次你吃坏肚子，蹲厕所蹲到腿麻，还是我把你架出来的吧？你那会儿软得像没骨头，头往我肩上靠，头发蹭得我脖子痒。”
刘慧“啧”了一声，伸手在他胳膊上拧了把，力道却轻得像挠痒：“哪壶不开提哪壶是吧？那回还不是你非拉着我去吃那家路边摊的烤冷面，说什么‘祖传秘方，错过等一年’？结果呢？那冷面齁得我喝了三瓶水。”
“冤枉啊！”林一夸张地喊了声，手上的动作却没停，掌心的温度又暖了些，“我哪知道你肠胃那么娇贵？再说了，后来我不是给你买了三天的热粥赔罪吗？小米粥配咸菜，你趴在桌上小口喝，说比食堂的多了点烟火气。”
“那是我饿疯了。”刘慧嘴硬，嘴角却悄悄翘起来，像弯了的月牙，“还有啊，上次你假装崴脚骗我扶你，结果在图书馆走廊上把我往怀里带，被管理员阿姨瞪了好几眼，那眼神，跟要把我们当噪音源处理似的，忘了？”
林一嘿嘿笑起来，掌心的温度好像又高了点，连带着呼吸都热了些：“那不是看你复习太认真，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想让你放松放松嘛。再说了，你扶我的时候，手指都抠我胳膊上了，我现在还有印儿呢。”他说着真把袖子撸起来，露出胳膊上一块早就看不见的“印儿”，指尖在上面虚虚点着，“你看你看，这就是证据，铁证如山。”
刘慧被他逗得笑出声，像风铃被撞响，抬手拍了下他的手背：“少装蒜，那是你活该。”话虽这么说，她却往林一身边凑了凑，肩膀轻轻靠在了他胳膊上，布料相贴的地方，暖得像揣了小太阳。
五分钟不知不觉就过了，林一的手还没挪开，刘慧也没催。空气里飘着茶几上柑橘味的香薰，清清爽爽的甜，混着两人浅浅的呼吸声，倒比刚才擀面杖敲掌心声好听多了。
“超时了啊。”刘慧闷闷地说，声音有点发飘，像被风吹着的棉絮，尾音缠缠绕绕。
“再续五分钟？我付你十块钱，包月也行。”林一得寸进尺，手指悄悄往上挪了挪，想碰她的腰，那里软乎乎的，像揣了团云。
“别乱动！”刘慧拍开他的手，却没让他把手拿开，指尖在他手背上掐了下，“就……就再给你三分钟，算你刚才认错态度还行的奖励，过期不候。”
“林一，”她忽然轻声说，气音裹着点颤，“下次真别这样了。”
“嗯？”
“我怕……我怕我哪天就忍不住了。”她声音低得像蚊子哼，脸颊红得能滴出血，连脖子都染上粉，“到时候……到时候就不是擀面杖了。”
林一愣了愣，随即心头像被什么软乎乎的东西撞了下，酸溜溜的，又甜丝丝的，像含了颗话梅糖。他把没揉肚子的那只手伸过去，轻轻捏了捏她的耳垂，软得像糯米团子：“那我等你忍不住那天，等多久都成。”
刘慧没说话，只是往他怀里缩了缩，头发蹭着他的锁骨，软乎乎的，带着点洗发水的桃子香，甜得人心里发涨。窗外的风好像停了，落地灯的光暖暖地裹着两个人，键盘安安静静躺在地上，早被忘到了九霄云外。
反正罚跪的事儿，下次再说呗。
窗外的梧桐叶不知何时又开始沙沙响，这次混着点淅淅沥沥的水声——下雨了。
林一低头看了眼怀里的人，刘慧的睫毛在他胸口颤了颤，像停着只小蝴蝶。他悄悄把搭在沙发扶手上的毯子扯过来，往两人身上盖了盖，毛线蹭过皮肤，暖融融的。
“下雨了。”刘慧闷闷地说，声音从他胸口传出来，有点发闷，像浸了水的棉花。
“嗯，听着像偷喝酒的小猫踩翻了水盆，淅淅索索的。”
雨声渐大，敲在玻璃窗上噼啪响，像有人在外面撒豆子。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