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彼此相伴,意外很合得来,不过绛河脾气大,难养了些,但没关系玉漱什么难养的花没养过。
“玉漱,给我泡茶。”
“太苦了,我要喝露水泡的。”
玉漱:?行,花嘛,也合理。
“你这榻也太硬了,给我再多加几个软垫。”
玉漱:?行,我养的花,再苦也养了。
绛河今日打扮得素净,一身樱粉色纱裙斜斜地靠在贵妃榻上,窗外照射进来的天光摇晃着光点,手中书卷墨水味萦绕,“你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晚?”
玉漱找垫子的动作一顿,往日她早早就出门,今天日头正中了才来。
她拿起垫子示意绛河先起来,有些心不在焉。
绛河握住玉漱的手,“垫子都放反了。”
玉漱尴尬地抽出手,绛河自己三两下摆好垫子,她坐下,拍拍身旁的位子。
“说说。”
蓝色衣角与粉色衣裙相叠,两人中间的光束迷蒙投在砖缝上,仿佛分割成两个世界。
玉漱转头看向绛河,对方眼里是不染世俗的仙尘,她叹了口气,“你不懂。”
玉漱说出口就后悔了,绛河猛地起身,抽出衣角,“好啊,我是什么都不懂,那我走就是了。”
玉漱看她面无表情,意识到她真的气得很,赶忙拉住她,“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别走,我只有你了。”
绛河缓和了脸色,反握住玉漱的手拉着她坐下,“我在,你说。”
玉漱慌乱中哽咽着,内心的委屈随之吐露。
“我爹和他续弦在给我相看人家,可我还不想嫁。”
微末斜阳锁住眉宇间的愁绪,黑白分明的眼中是化不开的雨。
玉漱拉着绛河的手,哭得满面湿润,“你说,我怎么办啊?”
绛河没见过玉漱这样,她像被捏住脖子,说不出话来,她也不知道怎么办,可她不想让玉漱伤心成这样。
于是她说,“你不喜欢就不嫁。”
玉漱只是摇摇头。
绛河垂眼,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她突然意识到了两个人的确是两个世界的人。
绛河的世界非黑即白,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曾出现她不理解的灰色地带,她试图接触,又被狠狠打开。
她开始害怕了,要是玉漱离开了怎么办?
绛河伸手擦掉玉漱脸上的泪,可她也尝到了咸咸的滋味,灼烧感在脸上蔓延,眼泪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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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蒙蒙遮住一片天光,太阳隐匿,绿植卧入泥土。
玉漱说那个人挺好的,有上进心,负责任,她嫁过去不会受委屈。
可这些绛河都不关心,“你会幸福吗?还会再来花圃吗?”
玉漱苦涩一笑,“他已经是我最好的选择了。”
她避而不答第二个问题。
窗外的爬山虎蔫吧了叶子,绛河看着她拿出一个红红的帖子递给自己,“我不要。”
玉漱叹口气,将帖子放在桌上,“除了我还有谁受得了你的脾气。”
“你不在,花会枯的。”
玉漱望向屋外在晨雾里隐隐绰绰的花,笑的温柔,“不会的,有你在。”
绛河咬唇,“你就是不要我了。”
玉漱抱住绛河,她拧巴地想推开,玉漱紧紧抱住她,“我以后就没有自由了,让让我吧。”
绛河感到浑身无力,偶尔也想问玉漱怎么能包容这样的她,回过神来已经被温柔一点点攻陷全部。
玉漱也许会说,你是一场永不降落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