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雾中镜像追逐

第三章 雾中镜像追逐

暴雨如碎玻璃砸在市局停车场的顶棚上，沈砚舟冲向物证室的瞬间，耳麦里传来小吴的警告：“对方切断了监控回路！”他踢开破窗的碎玻璃，只见穿连帽衫的身影正跃过窗台，金属盒在月光下划出冷冽的弧线——那是昨夜从孤儿院暗格里取出的证物，盒盖上“0714”的编号还带着他掌心的温度。

“追！”沈砚舟的战术靴碾过玻璃碴，后颈的植入芯片突然发烫。林深紧随其后，黑客设备在手中蓝光流转，停车场内所有车辆的警报器同时鸣笛，声浪如实质般劈开雨幕，连帽衫的身影在声波中出现短暂的像素化扭曲——那是仿生人外壳的应激反应。

废弃造船厂的铁门上挂着“危险勿近”的警示牌，铁锈在暴雨中渗出暗红的汁液。沈砚舟踩过积水时，注意到连帽衫的脚印异常干燥——每一步都精准落在钢板接缝处，与知夏当年下雨时爱莫名其妙模仿跳房子的习惯分毫不差。这个发现让他胃部抽搐，十年前妹妹在福利院的监控录像里，也曾用同样的步伐跳舞

“沈队，他的运动模式在调用生物数据库！”林深的声音从耳麦里传来，带着电流杂音，“步态分析显示，综合了三十七种儿童舞蹈的足尖技巧......”

话音未落，连帽衫突然转身，兜帽滑落的瞬间，沈砚舟的瞳孔剧烈收缩——那张脸与知夏失踪前的证件照有80%的相似度，左眼角却多了道机械义眼的接缝。更诡异的是，对方颈间晃动的蝴蝶吊坠，正是沈砚舟藏在警局保险柜里的、妹妹十岁生日礼物。

枪声在雾中炸响时，沈砚舟本能地侧身，子弹擦着耳际钻进墙面，在“夜莺”涂鸦的翅膀位置留下焦黑的弹孔。他蹲下身，指尖触到地面的泥渍里混着亮片——那是知夏发夹上的装饰，五年前他曾在火灾废墟里找到过相同的碎片。

“别追了！”林深拽住他手臂，黑客设备的屏幕上跳动着异常的波纹，“他在引我们进入信号盲区......看这个！”

沈砚舟这才注意到，连帽衫留下的脚印正在自动消失，积水表面浮着层透明的纳米涂层。更惊人的是，地上的半枚蝴蝶发夹内侧刻着“深”字，笔画凹槽里嵌着微型摄像头，镜头上还沾着新鲜的指纹——那是林深的掌纹。

手机在这时震动，彩信里的画面让沈砚舟呼吸停滞：连帽衫站在造船厂顶端，机械手臂高举金属盒，盒中泛黄照片里的幼年林深穿着蓝白条纹病号服，知夏抱着蝴蝶玩偶站在他右侧，两人身后是穿灰衬衫的男人——正是监控里出现过的灰衣人张海。最触目惊心的是，照片背景的墙上写着“海雾儿童改造计划”，日期是2005年9月16日，知夏失踪的前一天。

“他们在重构我们的过去。”林深的声音带着颤抖，他捡起发夹，疤痕在掌心泛着银光，“这个‘深’不是我的名字，是实验体编号S-0917的缩写。而你......”他忽然指向沈砚舟胸前的怀表，“知夏的糖纸蝴蝶，其实是海雾用来标记实验体的生物芯片。”

沈砚舟摸出怀中的糖纸蝴蝶，边缘的新折痕与林深的疤痕完全吻合，仿佛被激光切割过般精准。雾气中传来悠长的汽笛声，他忽然想起知夏失踪前的那个雨夜，妹妹在电话里说：“哥哥，雾里的蝴蝶好像会发光，它们说要带我去见真正的爸爸妈妈。”

（第三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