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青身体微僵，随即恢复平静："公主说笑了，小人怎敢与崔公子相比？"
长公主俯身，红唇几乎贴上他的耳朵："不必装了，崔煜。我知道是你。"
阮青——或者说崔煜——猛地抬头，目光如电，与长公主四目相对。他的眼神瞬间变得犀利冰冷，不再是方才那个温润如玉的公子。
"你早就知道？"他低声问。
长公主笑了笑，指尖轻轻划过他的脸颊："从你踏入我府邸的第一天起。"
崔煜冷冷道："既然知道，为何不杀我？"
"我为何要杀你？"长公主反问，"因为你是我养在身边监视萧望舒的一枚棋子啊。"
崔煜眼中闪过震惊："你收留我，是为了对付萧望舒？"
长公主轻笑："当然。你以为你精心伪装身份混入我府中，是为了向我复仇？崔公子，我早就看穿了你的计划，只是配合你演这场戏罢了。"
崔煜沉默片刻，突然一把抓住长公主的手腕："你为什么要杀我全家？表姐嫁入崔家，对你从未有过不敬。"
长公主眼中闪过一丝痛色，却又很快消失不见："你表姐的死，与萧望舒有关。"
"不可能！"崔煜激动道，"她是病死的！"
"是吗？"长公主冷笑，"那崔家满门的性命，又是如何断送的？"
崔煜攥紧拳头："世人皆说是你下的手！"
"世人皆说，就一定是真的吗？"长公主反问，眼中闪过一丝悲哀，"崔煜，这世上的真相，远比你想象的复杂。"
崔煜盯着长公主，似乎想从她眼中看出破绽。长公主坦然与他对视，那目光中竟带着几分怜惜。
"我对萧望舒来说，不过是个威胁；而你对他而言，却是个有利用价值的棋子。"长公主慢慢说道，"他娶你嫂嫂，是为了崔家的财产和势力。"
"你在挑拨离间。"崔煜冷冷道。
长公主却不恼，反而笑了："三日后，北蛮使者入宫赴宴，届时你便知真相。我允许你以阮青的身份随我入宫。"
崔煜惊讶地看着她："你就不怕我在宫中刺杀你？"
"你若想杀我，早就动手了。"长公主淡淡道，"你心中有疑，想知道真相，这才是你潜入我府的真正目的。"
崔煜低下头，不再说话。
长公主转身走向窗边，看着院中的梅花："崔煜，知道为什么我能认出你吗？因为你与你表姐的眼神如出一辙——那种倔强中带着哀伤的眼神，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崔煜抬头，看着长公主的背影，突然发现她看起来如此孤独。
"你可以走，也可以留下来看这场戏。"长公主头也不回地说，"萧望舒的真面目，很快你就会看清。至于你是否相信我，由你自己决定。"
崔煜沉默良久，最终低声道："三日后的宫宴，我会去。但不是为你，而是为我死去的家人。"
长公主点点头："足够了。"
崔煜转身欲走，长公主却又叫住他："你表姐临终前，有没有提起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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