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冲刷着华尔街的玻璃幕墙，金融大厦顶层的酒会现场，水晶吊灯将香槟塔映照得流光溢彩。苏晚晴站在落地窗前，指尖轻抚着高脚杯边缘，玻璃折射的光线在她墨绿色礼服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苏小姐对并购案有兴趣？"
金融巨鳄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雪茄和皮革混合的气息。他西装翻领上的荆棘暗纹在灯光下若隐若现，银质袖扣擦过她手腕时，凉意顺着静脉处的针眼蔓延。
"比起并购，我更关心陆氏集团的股价。"她的指甲在杯沿敲出清脆的声响，"今天又跌了七个点。"
宴会厅另一侧突然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陆沉舟的定制皮鞋踩过香槟杯碎片，深灰色西装裤脚沾着未干的雨水。他手里捏着的平板电脑屏幕亮着刺眼的红——陆氏集团股价走势图断崖式下跌的曲线，正好与苏晚晴离开那天的日期重合。
"陆总也来参加酒会？"金融巨鳄的伞尖在地毯上留下圆形水痕，"听说科技城项目出了点小问题。"
陆沉舟的视线越过人群，落在苏晚晴无名指上。那里本该有枚刻着"舟晴共济"的戒指，现在只剩一道浅色戒痕。他的喉结滚动了下，领带夹在颈侧压出红印。
"项目很顺利。"他的声音比香槟里的冰块还冷，"不劳宋先生费心。"
侍应生端着托盘经过，香槟杯里的气泡不断上升破裂。苏晚晴拿起最顶层那杯，琥珀色液体晃动的弧度，与三个月前泼在她脸上的红酒如出一辙。
"陆总。"她举杯时腕间的翡翠手镯滑到肘部，露出内侧的手术疤痕，"敬您的科技城。"
金融巨鳄突然握住她的手腕。这个角度刚好让陆沉舟看清她手背上的月牙形伤疤——那是为他挡酒瓶留下的。皮质手套摩挲着疤痕边缘，男人低头时单边眼镜链垂下来，在她皮肤上投下细长的阴影。
"伤口愈合得不错。"他的呼吸扫过她耳垂，"比我预想的快。"
陆沉舟的平板突然发出警报声。屏幕跳出最新财经推送：陆氏最大股东减持股票。配图是林小曼挽着某财阀公子进入酒店的照片，她手腕上的钻石手链在闪光灯下格外刺眼——那是用苏晚晴典当婚戒的钱买的。
"看来陆总的左膀右臂都很忙。"金融巨鳄的皮鞋尖碾过地毯上的冰粒，"听说林小姐最近在接触瑞士的医疗机构？"
苏晚晴的睫毛颤了颤。有滴香槟顺着杯壁滑落，正落在她锁骨下方的疤痕上。那道为他挡刀留下的伤口，现在正泛着不自然的潮红。
宴会厅灯光突然调暗，投影仪在墙上打出股市行情。陆氏集团的股票代码后面跟着鲜红的箭头，而旁边新出现的"晴舟资本"正在直线拉升。有宾客举起手机拍照，闪光灯照亮苏晚晴嘴角的弧度——与当年她签下肾脏捐献协议时的表情一模一样。
"苏小姐不解释下晴舟资本的命名灵感？"金融巨鳄的拇指按在她脉搏处，监测仪般的精准力度。
她的高跟鞋碾过一片玫瑰花瓣。"巧合而已。"
陆沉舟突然抓住她的另一只手腕。他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西装袖口露出半截纱布——那是他昨天在苏家废墟里翻找时被钢筋划伤的。纱布边缘隐约透出蓝墨水痕迹，像极了被雨水泡化的医院报告。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策划的？"他的声音压在喉底，"从捐肾那天？还是从..."
"从你相信林小曼说我谋夺家产开始。"苏晚晴抽回手时翡翠镯子撞在香槟塔上，顶层酒杯倾斜着坠落，在陆沉舟脚边炸开成水晶碎片。
金融巨鳄适时递来手帕。丝绸边缘的孔雀翎羽擦过她指尖，与三年前手术同意书上晕开的血迹重叠。他弯腰时西装内袋露出半张纸——境外顶级医院的预约单，患者姓名栏写着苏晚晴，日期正是明天。
"需要提醒陆总吗？"男人调整着单边眼镜的角度，镜片反光正好刺向陆沉舟的眼睛，"苏小姐现在是我的合伙人。"
宴会厅大门突然被推开。财经记者举着话筒冲进来，镜头直接对准陆沉舟："请问陆氏集团连续跌停是否与科技城用地纠纷有关？传闻晴舟资本已经拿到那块地的..."
苏晚晴转身时裙摆扫过香槟残液，墨绿色丝绸上晕开深色水痕。金融巨鳄的鳄鱼皮鞋跟在地毯上转了半圈，恰到好处地挡住记者镜头。他低头整理袖口时，嘴唇几乎碰到她耳垂：
"救护车在楼下等了十分钟。"他的呼吸里有薄荷与硝烟的味道，"足够你欣赏完最后一个场景。"
陆沉舟的平板突然黑屏。反光的屏幕上，映出苏晚晴正将某样东西塞进金融巨鳄的西装口袋——是片沾血的珍珠母贝纽扣，与他衬衫上缺失的那颗完全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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