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的袖口压在我颈间，湖蓝色丝绸吸饱了血，变成粘稠的紫黑色。八音盒卡住的旋律突然跳了半拍，阁楼地板传来指甲刮擦的声响。我盯着他无名指上那道疤，雷光闪过时，疤痕内侧浮现出极细的刻痕——是字母"Z"。
"这上面写着'程'..."我故意让呼吸喷在他喉结上，染血的诊断书残页黏在掌心，"您不觉得太巧了吗？"
枪管突然抵住我太阳穴，黑化值在视网膜上炸开猩红警告：\[75%\]。沈砚的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檀香混着火药的气味灌进鼻腔。他西装下摆扫过满地玻璃渣，发出细碎的碰撞声。
腐坏的指尖突然穿透镜框残骸。那只手抓住我手腕时，腐肉簌簌掉落，露出森白指骨上套着的茉莉花胸针。胸针背面刻着"1919.3.21"，正是系统提示过的沈母忌日。
"阿檀，"我模仿镜中女人的气声，让诊断书上的专业术语从唇间滑出，"氟西汀导致的血清素综合征..."沈砚的呼吸骤停，枪口微微发颤。黑化值疯狂闪烁\[68%→82%→59%\]，像接触不良的电压表。
八音盒突然播放起葬礼进行曲烛台滚到墙角，火焰舔舐着壁纸上的霉斑，将我们交叠的影子投在渗水的天花板上。我趁机用膝盖压住飘落的残页，血迹在"电休克治疗"几个字晕开墨兰色的花。
"别动！"沈砚的皮鞋碾过我手指，却在骨节即将碎裂的瞬间了力道。他扯开我衣领查看颈动脉伤口时，袖扣刮到了镜框夹层——半张烧焦的照片飘出来，穿白大褂的男人抱着婴儿站在锈蚀的铁门前，门牌号被血糊住，但孤儿院特有的鸢尾花纹章清晰可见。
系统提示音在脑内炸响：\[记忆碎片1/3激活\]。全息投影从视网膜扩散到空气里，三维地图显示首个坐标正锁定在我穿越前的世界照片背面突然渗出黑色粘液，活体血线虫顺着我手腕血管往上爬。
"低头！"沈砚抄起烛台划过我手臂，火焰灼烧皮肉的焦臭味，血线虫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他扯下领带捆住我上臂，丝绸陷入皮肤的触感让我想起孤儿院惩罚用的麻绳。
镜框突然裂开蛛网状纹路，更多血线虫从缝隙涌出。沈砚把我推到墙角，西装被腐蚀出蜂窝状的洞。黑化值暴跌至\[40%\]，他转身时的侧脸在火光中格外清晰，下颌线绷紧的弧度与照片里抱婴的男人完全重合。
"你究竟..."他的枪管挑起我下巴，硝烟味混着血腥气在唇齿间蔓延，"是谁派来的？"
阁楼地板轰然塌陷，我们坠入镜框后的夹层。失重感持续了不到两秒，后背就撞上潮湿的木板。腐手的主人终于露出全貌——穿湖蓝色旗袍的女人悬浮在虚空里，耳垂红痣渗出的血珠凝固成微型八音盒。她张开嘴时，我看到她舌头上刻着同样的"Z"。
沈砚的枪响了三次。子弹穿过女人透明的身体，在远处炸开三朵茉莉形状的火光。黑化值突然锁定在\[50%\]，系统弹出新提示：\[关键物品"染血照片"已获取，记忆污染度12%\]。
女人的手指点在我眉心，腐肉剥落后露出底下崭新的皮肤。她嘴唇开合的频率与八音盒旋律同步："他们用镜子骗你..."沈砚的拳头穿过她胸腔砸在木板上，指节擦过我耳尖，带起一阵带着松木香的风。
夹层突然亮起幽蓝的光，无数面镜子悬浮在黑暗中。每镜子里都是不同年龄的沈砚，但所有影像的无名指上都带着那道疤。最近的镜面映出我现在的脸，额角却诡异地浮现出与沈砚完全相同的"Z"字刻痕。
"别看！"沈砚的手掌覆住我眼睛，体温透过睫毛传来细微的震颤。他的怀表从口袋滑落，表盖弹开时，我看见里面嵌着半片茉莉花瓣，标本膜下用血写着"程"。
八音盒的发条突然断裂。女人在消散前把胸针按进我掌心，金属刺穿皮肤的瞬间，所有镜子同时映出同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将注射器扎进婴儿后颈，针管标签上"血清素抑制剂"的字样被血污遮去大半。
\[记忆碎片同步率31%\]的系统提示中，沈砚突然掐住我后颈。他的拇指正好按在镜中婴儿被扎针的位置，呼吸喷在我耳后："你也有这个印记？"
天花板传来重物拖行的闷响，腐手最后血肉在空气中蒸发。我攥胸针抬头，看到沈砚领口滑出的银链——吊坠是半把手术剪，刃口刻着"程氏私立精神诊疗所"的徽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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