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的拇指在我后颈印记上施加的压力让脊椎传来细微刺痛感。他西装袖口的茉莉香混着火药味，在潮湿的镜框夹层里形成奇特的化学反应。我盯着他无名指上那道疤，雷光在无数悬浮的镜面间折射，照亮疤痕内侧的刻痕——与我后颈皮肤下的条形码如出一辙的"Z"字。
"03号实验体..."他声音里裹着冰渣，枪管顺着脊椎往上移，"你也是改造品？"
主镜突然映出穿白大褂的男人将针管扎进婴儿后颈的画面。针尖刺破皮肤的瞬间，我后颈的条形码开始发烫。系统提示在视网膜上炸开猩红警告：\[记忆污染度15%\]，血线虫残留物正沿着血管往心脏方向蠕动。
"这疤痕会告诉你..."我抓住他持枪的手腕，胸针尖端划过两人无名指，"都被同个手术台刻印过。"
血液滴落在镜面上时，所有镜子突然高频震动。沈砚的瞳孔在幽蓝冷光中收缩成针尖大小，他西装下摆扫过漂浮的镜面，发出细碎的碰撞声。主镜表面泛起血色波纹，强制播放的画面里，穿湖蓝色旗袍的女人正站在诊疗所顶楼边缘。
"不要看！"沈砚的手掌猛地覆住我眼睛，但已经晚了。女人跳楼前攥着的出生证明在风中展开，【程野】和【血清素缺陷】的字样在暴雨中清晰可辨。她耳垂的红痣渗出血珠，凝固成微型八音盒坠向地面。
镜面突然裂开蛛网状纹路，黑色粘液从缝隙涌而出。腐蚀性液体溅到沈砚袖口，丝绸立刻熔出蜂窝状的洞。他扯下领带缠住我手臂止血，动作比思维更快。系统警报在脑内尖啸：\[黑化值45%→38%\]，异常波动。
"他们用镜子骗你..."我模仿镜中女人的气声，将染血的诊断书残页按在他胸口。腐坏的指尖突然穿透最近那面镜子，白骨森森的手抓住沈砚脚踝。更多血线虫从镜框裂缝涌出，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
沈砚抄起烛台划过虫群，火焰在黑色粘液上燃起诡异的蓝绿色。爆炸气浪掀翻了悬浮的镜阵，我们跌进突然出现的裂隙。失重感袭来的刹那，他手臂横在我胸前形成人体屏障，碎玻璃像暴风雪般擦过他后背。
坠落终止于潮湿的木板腐手主人最后血肉在空气中蒸发，只留下茉莉花胸针啷落地。沈砚的怀表从口袋滑出，表盖弹开时，我看见里面嵌着的半片茉莉花瓣——标本膜下用血写着"程"，与诊疗所徽章上的字体完全相同。
"血清素抑制剂..."我咳嗽着指向怀表内侧的刻痕，那里藏着微型注射器的结构图。沈砚的呼吸突然停滞，枪管在黑暗中微微发颤。系统提示音炸响：\[记忆碎片2/3激活\]，全息投影在视网膜上展开三维地图，程氏诊疗所旧址的坐标正在我穿越前的世界闪烁。
天花板传来重物拖行的闷响，沈砚突然掐住我下巴。他的拇指擦过我嘴唇，硝烟味混着血腥气在齿间蔓延："你认识这个？"口滑出的银链吊坠是半把手术剪，刃口刻着与孤儿院门牌相同的鸢尾花纹章。
黑化值在视网膜上疯狂闪烁\[32%→25%\]，跌破系统标注的危险阈值。远处传来八音盒发条断裂的声响，镜框夹层开始崩塌。沈砚把我推到相对完好的角落，西装外套像盾般挡在我们头顶。腐蚀性黑雨浇在织物上，蒸腾起带着松木香的雾气。
"低头！"他手掌压住我后脑勺，这个保护性动作让系统弹出新提示：\[关键物品"染血出生证明"已获取，记忆污染度18%\]。悬浮的镜子碎片里，无数个沈砚的影像正在同步抬起右手——幻象的无名指上，那道疤都在渗血。
我攥紧胸针抬头，金属刺穿掌心的疼痛让视野突然清晰。诊疗所顶楼的画面在最后崩塌的镜面上定格：跳楼前的女人突然转向监控镜头，嘴唇开合频率与八音盒旋律同步。虽然没声音，但口型分明是——"救救孩子们"。
沈砚的枪突然走火，子弹擦着我耳尖射入黑暗。后坐力让他撞上我肩膀，体温透过衬衫传来细微的震颤。化值锁定在\[28%\]，系统光幕在硝烟中展开血红色通知：\[警告！检测到记忆同步率超过临界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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