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门开启的瞬间，环形实验室的蓝光像液态氮般灌入瞳孔。我下意识抬手遮挡，指缝间看到沈砚的作战靴碾碎了门框凝结的冰晶。他口对准的方位让我后颈汗毛倒竖——十二个培养舱呈放射状排列，中央舱体里悬浮着两个抱膝蜷缩的人形。
"见鬼沈砚的呼吸在面罩上凝出白霜。他枪管突然转向我太阳穴，拇指扣在保险栓的力道让金属发出细微的"咔"声。培养舱里那两个与我们对视的克隆体，连额前碎发的分叉角度都分毫不差。
克隆体突然同时舒展四肢。左边那个沈砚的复制品抬起右手，正牌沈砚的枪管立刻跟着上移三厘米。我的视网膜边缘弹出系统警告：\[动作同步率98%\]，鲜红的数字在视野里跳动得像定时。
"销毁程序已激活。"
机械女声从地板缝隙渗出时，我正注意到克隆体眨眼比我们慢了半拍。金属地面突然像热巧克力般塌陷，沈砚后撤的靴跟溅起银白色液滴那些血清素溶剂在空气中拉出蛛丝般的细线，沾到作战服立刻腐蚀出焦黑的洞。
"你才是复制品。"沈砚的声音像砂纸磨过生铁。他后颈的条形码透过衣领泛出蓝光，黑化值提示音在我脑内炸成一片静电噪音。克隆舱底部的红灯把"死"折射在他颤抖的睫毛上，那节金属地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溶解。
我扯开病号服领口，锁骨疤痕旧伤被指甲划开时，血珠坠入溶剂的轨迹像红色彗星。血清素溶液突然沸腾，克隆舱表面浮出全息投影：\[原始体认证通过\]。沈砚的瞳孔在数据流扫过瞬间紧缩，DNA比对图上两个交叠的螺旋结构正在疯狂闪烁。
"现在信了？"我把流血的手臂穿过克隆体虚影，那些荧光粒子在伤口周围形成抗拒的漩涡。沈砚的枪口垂下半寸，他突然扯下我袖口的布料塞进认证槽——绣着"程程"的茉莉花标本在里舒展花瓣，病号服纤维像活物般攀附上克隆舱内壁。
黑化值降到40%的提示音未落，最近的培养舱突然爆裂。克隆体的手指穿过玻璃裂纹，苍白的嘴唇开合间吐出沈砚童年噩梦的原句："砚砚的兔子掉了。"沈砚的枪声与玻璃碎裂声同时炸响，子弹贯穿克隆体额头的瞬间，所有培养舱的观察窗齐刷刷转向我们。
"血清素在读取记忆！"我扑向控制台的刹那，沈砚已经拔开燃烧弹插销。他小臂肌肉绷出凌厉的线条，投掷角度刻意偏转了十五度——爆炸气浪把克隆舱残骸掀向天花板时，我清楚看见他作战服下摆盖住了我暴露外的后颈。
灼热气浪中闪过湖蓝色旗袍的残影。通风井盖被冲击波掀开的瞬间，沈砚抓住我腰带的手突然卸力，我们以他在下的姿势坠入黑暗。失重感让胃部翻涌，视网膜上却浮现出新的投影：两个穿病号服的孩子被按在注射台上，矮个的那个正把高个孩子发抖的手攥进掌心。
通风井壁的应急灯突然亮起，沈砚条件反射地抬手遮挡。灯光穿透他卷起的袖口，照出内侧用蓝线缝着的"程"字补丁——针脚歪斜得像个孩子的杰作。下坠的风声里，黑化值跌破30%的提示音轻得像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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