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的石板路湿滑得像是抹了层油,我拖着辣辣的小腿,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扁担两头的木桶随着步伐左右摇晃撞得腰侧生疼。晨雾浓得化不开,三步之外就看不见人影只能靠脚下青苔的触感判断路径。
"系统,你确定鬼地方有泉水?"我抹了把糊住眼睛的汗,指甲缝里还嵌着早上扫地沾的污垢。回答我的只有远处几声鸟叫,潮湿的空气里飘着针腐烂的气味。
转过山崖的瞬间,耳边突然炸开沸水般的轰鸣。本该平静的泉此刻涌着浑浊的气泡,水面浮着一层诡异的七彩油膜。我蹲下身,手指刚触及水面就触电般缩——水温烫得能褪鸡毛。
水面突然映出一道白影。那只通体雪白的仙鹤不知何时站在了我身后琥珀色的圆眼睛正盯着泉水。我重心不稳栽去,脑勺差点在石头上。
"你跟踪我?"我捂着狂跳的胸口仙鹤歪了歪脑袋,翅膀尖水面,沾到的水珠立刻变成冰晶簌簌落下。它突然啄开我草草包扎的布条,露出泛着青紫的手臂伤口。
【警告!检测到魔气残留】系统的机械音太阳穴突突直跳。仙鹤的喙轻轻碰了碰伤处,中带着奇异的清凉。它棱着翅膀示意我打水,等我哆哆嗦嗦装满桶,居然用爪子抓起扁担中间。
"你要帮我?"我愣愣看着这个昨天还对我翻白眼的家伙。仙鹤不耐烦地啄我后,力道轻得像挠痒痒。下山路上它时不时警示性的低鸣,我才发现它是在提醒我避开巡逻弟子。
膳房后院的柴堆高得能当城墙,我抡起斧头时,小腿的伤口又开始渗血。仙鹤蹲在晾晒草药的架子上,时不时朝我丢几止血的紫苏叶。
"程五!水缸见底了没看见?"事的吼声从厨房传来,我手一抖,斧刃劈歪了方向。木屑飞溅中,内厅突然传来瓷器碰撞的脆响。
楚师兄的膳又原不动退回来了!"\
"这第三次了再这样下去..."\
窗缝里瞥见管事对着食盒擦汗,旁边几个膳房弟子脸色发青。我的目光却被角落里那碟蜜饯吸引——凡俗界常见的山楂少了两块,糖霜上还留着指。
傍晚的膳堂笼罩在油烟里,我偷换了要呈给楚临渊的灵粥。现代人熬粥的法子,加勺从库房顺来的桂花蜜。瓷勺搅动的瞬间,甜香混着米香窜上来恍惚间像是回到了外婆的老厨房。
"站住。"玄色衣角闯入视线时我差点打食盒。楚临渊的贴身侍从在回廊上,阴影里看不清表情:"师兄要见做这道粥的人穿过三重禁制的院落安静可怕,青石板缝里钻出的野草都挺得笔直推开雕花门的刹那,桂花香先我一步飘了进去。
楚临渊背对门口站在窗前,暮色给他镀上金。听到动静也没回头,只是指尖摩挲着碗沿——那只青瓷碗的裂纹和我现代世界外婆家摔碎的那只一模一样。
这粥..."
他忽然转身,碗残余的蜜反光跳在眉骨上我这才发现他眼尾的疤比传闻中更狰狞,像道朱砂画的符咒。
"谁教你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