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青瓷碗的裂纹在暮色中格外刺眼，我楚临渊眉骨上跳动的蜜色反，喉咙发紧。桂花香突然变得粘稠裹着药炉里飘出的苦味钻进鼻腔。
"回话。"他的指尖在碗沿划出细微声响，眼尾那道疤随着的动作扯动像苏醒的赤蛇。
膝盖磕青砖上的疼痛让我清醒过来。"梦里老嬷嬷。"袖口里攥着把冷汗，"她说用桂花蜜配灵米，最养胃气。"
窗棂突然被什么东西撞击，白影掠过时带起一阵凉风。仙的翅膀扫过药炉，几片羽毛状的枯飘落在案几上。楚临渊猛地按住穴，指节泛白。
"滚出去他声音里压着某种我熟悉的、孤儿院暴风雨的气息。
但仙鹤正用喙推着那片枯叶往我这边挪，背面沾着晶莹的树脂。我鬼使神差地捡起来："这安神草能缓解头痛......"
楚临渊的剑气突然削断我鬓角一缕头发。瓷碗砸在柱子上迸裂的碎渣擦过脸颊，热辣疼。"你怎知我头痛？"阴影笼罩下来时，我闻到他衣领上铁锈混着松墨的味道。
仙鹤突然发出高亢的叫。窗外暮色被惊飞的水鸟乱，它趁机把整株草药甩进我怀里。淡紫色小花在暴力揉搓下渗出汁，清凉气息冲淡了满室剑拔弩"老嬷嬷...左眼下有颗朱砂痣"临渊的剑尖抵着我喉结，声音却飘得像在雾里。
后颈汗毛倒竖。突然在视网膜上投映红色警告框放大镜特效聚焦在他眼尾疤痕——【幼年火灵根走伤疤，掩护妹妹所致】。我咽下满嘴腥味："她总用右手小指蘸蜂蜜......"
"当啷"落地。楚临渊跄扶住案几时，我下意识伸手去接。成年男子的压得脊椎咔响，隔着衣料都能摸到他后背绷紧的肌肉线条。仙鹤不知何时立在梁上，眼珠反射着幽幽冷光。
"别点灯。"他嘶哑的制止让我回够灯台的手。黑暗里只有药炉残余的暗红火，出他蜷在矮榻上的轮廓。安草汁液在掌心发黏，我试探着按上他太阳穴。
腹触到疤痕的瞬间，楚临渊肌肉骤然绷紧。但草药凉意渗入时，他喉结两下，竟然没推开。我改用孤儿院哄孩子的手法，拇指沿眉骨缓缓打圈。炭火"噼啪爆出个火星，照亮他垂落的睫毛在投出的阴影。
"那个疤..."我声音比想象的哑，"保护重要的人？"
梁传来翅膀拍声。仙鹤俯冲下来啄走我挂的食盒，尾羽扫过楚临渊额头的刹那，他忽然抓住我手腕："哑婆婆死的时候，手里攥着半块桂花糕。"
黎明前最冷的时刻，我抱着空食盒溜膳房后院。仙鹤在晾药架上梳理羽毛，见我来了便甩头抛下个油纸包——正是库房失踪的桂花蜜。管事带着灯笼转过墙角时，它突然猛啄我小腿伤处。
"程五！"灯笼光晃得睁眼，"库房少了三罐......"
鲜血顺着管滴在柴堆上，仙鹤早已不见踪影。我攥紧油包，里面何时多了片带霜的紫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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