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像被打翻墨汁浸透了药庐窗纸，我蹲药前扇火，额前的碎发被蒸汽熏得黏在皮肤上。仙鹤的喙突然啄开窗棂，丢下一株泛着粉晕的草药，翅膀拍打时带起的风翻了案几上的油灯。
"这玩意儿真是安神草？"我捡起那株植物，指腹蹭过叶片时沾到层荧光粉末。系统在视网膜上炸开红色警告框：【目标黑化值69，持续358时辰未变动，建议采取亲密接触——】
铜盆砸在地上的吓得我差点把草药塞进嘴里。楚临渊站在内室门口，衣襟敞，锁骨上凝着汗珠，手里端着的药碗正在剧烈晃动。深褐药汁表面浮着可疑的粉色油膜。
"你往汤里加了什么？"他声音平时冷三度，喉结不正常地快速滑动。碗沿在他指间发出细微的碎裂声，裂纹顺着青瓷蛛网蔓延。
仙鹤突然发出高亢的鸣叫，从窗口俯冲进来叼走我手里的草药。翅膀扫过药炉时带起一串火星，有几点溅在楚临渊裸露的胸膛上，他却像感觉不到烫，瞳孔缩成危险的针尖状。
"是它送来的安神草！"我后退时撞翻晾药架，竹筛里的干桂花雪片般纷纷扬扬落下。甜腻的香气里混进了一丝膻，像被阳光暴晒过的兽皮。
楚临渊剑气突然削断我束腰的玉带外袍散开的瞬间，系统音戛然而止。他逼近的脚步不太稳，踩碎满地桂花时黏腻的。"解药..."这几个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灼热的吐息喷在我耳后，"现在。"
后山的白雾浓得像融牛乳。我半个身子浸在水里，麻布衣湿透后紧贴在皮肤上。楚临渊的犬齿抵着我颈动脉，啃咬的让我想起孤儿院后巷那些饿极的野狗。他右手扣着我两只手腕按在岩壁上，左手正撕开我用来包扎伤口的纱布。
"别动。"我挣动时，他忽然松开钳制，沾着水汽的掌心贴上我腰侧，"会受伤。"这句话说得异常清晰，与他暴起的青筋形成诡异反差。温泉水漫过他紧绷的腹肌，水线下若隐若现的疤痕像张破碎网。
仙鹤的影子在雾中一闪而过，有什么冰凉的东西在我膝头。是那个装着桂花蜜的油纸包，封口的红绳不知何时换成了银丝。楚临渊的鼻尖循着甜香凑过来时，我趁机把蜜糖抹在他唇上。
"比起桂花..."他的舌尖卷走蜜糖，突然把我托高到与他平视的高度，岩壁的苔藓蹭过脊背，更解渴成年男性的重量压得我脊椎咔响，某个瞬间却感觉他在发抖。蒸腾的水雾里，我看见他眼尾那道疤变成了胭脂色。
系统突然在视野边缘起来，原本猩红的数字开始疯狂跳动。楚临渊的指尖陷进大腿时，一段陌生的记忆刺入脑海——雪地里蜷缩的小女孩，左眼下有颗朱砂痣，而我正把半块桂花糕塞进她嘴里。
"...程野？"他喘着气动作，瞳孔时而扩散时而收缩。温泉水突然剧烈翻涌，他的灵力失控了，水面起细小的气泡。我抓了把桂花蜜糊在他太阳穴上，蜜接触皮肤的瞬间发出"滋滋"声响，像烧红的铁块浸入冷水。
仙鹤的鸣叫从山顶传来，月光它的羽毛泛金属光泽。楚临渊突然把我翻过来在岩壁上，后背贴着他滚烫的胸膛。"..."他沙哑的声音里带着我从未听过的紧绷，"看月亮。"
靛青天幕上，银盘似的月亮边缘开始泛红。我不清是食还是眼泪造成的错觉，只感觉到他右手与我十指扣，左手正把剩余的蜜抹交握的手上。黏稠的蜜糖进温泉，激起一小片金色的涟漪。
系统提示音在此刻恢复，机械女声平静地宣布：【道侣关系认证完成，黑化值降至61】。楚临渊的下巴搁在我发，呼出的气息终于带着灼人的热度。水面漂浮的桂花聚成奇怪的图案，像某种古老的符文。
黎明前最冷，我回膳后院找那只总偷库房的仙鹤。它站在晾药架上梳羽，见我来了便甩头抛下个东西——是昨夜那株可疑草药的根茎断面渗出白色汁液，沾着几根禽类的银色长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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