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宿主生命体征,播放舒缓音乐有助于... 更多精彩内容,尽在话本小说。" />
镇魔链勒进手腕的瞬间,系统在我脑子里放起了《铁窗泪》。我疼得龇牙咧嘴:"你他妈能不能放点应景的?"
【根据宿主生命体征,播放舒缓音乐有助于降低心率】系统的机械音里混着电流杂音,【或者换《铁血丹心》?】
"闭嘴!"周长老的剑鞘砸在我肩胛骨上,"说!那截银丝哪来的?"
我抬头看他。这老东西脸上褶子能夹死蚊子,眉毛倒是修得挺精致,活像两条黑毛虫趴在额头上。地牢的火把在他背后晃悠,照得我眼睛发酸。
"药圃除草时捡的。"我舔了舔开裂的嘴角,"楚仙君可以作证。"
周长老突然掐住我下巴,指甲陷进肉里:"楚临渊现在自身难保。"他另一只手举起验魔炉,"知道这是什么吗?"
炉子里飘出焦糊味,混着曼珠沙华的腥甜。我胃里一阵翻腾——那味道和楚临渊袖口的一模一样。
"烤红薯的炉子?"我咧嘴笑,"长老好雅兴。"
剑光闪过,我左耳一凉。有温热的液体顺着脖子流进衣领。系统突然尖叫:【宿主左耳垂被削!痛觉屏蔽已启动!】
周长老的剑尖挑着我的耳坠:"最后问一次,银丝是不是魔修传讯用的?"
我盯着地上那小块血肉模糊的耳垂,突然想起孤儿院后厨的刘婶——她杀鸡时也是这么利索。喉头发紧,我听见自己说:"是楚临渊让我收集的。"
火把"噼啪"爆了个火星。周长老的瞳孔骤然收缩:"果然......"
"果然什么?"带笑的声音从地牢转角传来。楚临渊拎着个食盒慢悠悠晃进来,玄色衣摆扫过潮湿的石阶,居然没沾半点灰尘。他眉心那点朱砂红得妖异,在昏暗里像盏小灯。
周长老的剑"哐当"掉在地上:"你...你怎么......"
"怎么没被思过崖的阵法困住?"楚临渊把食盒放在我腿边,掀开盖子。桂花糕的甜香立刻冲淡了地牢的霉味。"因为啊,"他弯腰捡起我的耳垂,指尖泛起莹白的光,"我比布阵的人强那么一点点。"
耳垂重新接上的瞬间,我疼得眼前发黑。楚临渊的拇指抹过我额头的冷汗,低声说了句:"忍忍。"
周长老在发抖。我这才发现他道袍后摆湿了一片——吓尿了?楚临渊转身时,周长老突然扑向墙上的警报符。
"啧。"楚临渊的折扇飞出去,钉住周长老的袖口,"师兄急什么?"他踱到对方面前,突然伸手摘了那两条精致的假眉毛,"三百年前你就秃眉,现在还是这德行。"
我差点笑出声。系统在我脑内疯狂刷屏:【警告!目标黑化值降至85%!异常波动!】
楚临渊回头看我:"能走吗?"
我试着活动手腕。镇魔链"咔嗒"松开,掉在地上碎成几截。楚临渊弯腰扶我时,我闻到他衣领上的血腥味比之前更浓了。
"慢着!"周长老突然狞笑,"你们真以为能逃出去?"他猛地撕开道袍——胸口纹着和验魔炉相同的图案,"整个执法堂都是......"
楚临渊弹了下手指。周长老的嘴像被缝上了似的张不开,只能发出"呜呜"声。
"吵。"楚临渊拎起食盒塞我手里,"拿着,路上吃。"
地牢走廊比想象中长。两侧牢房里关着的人看见楚临渊,全都缩到角落发抖。有个胆大的突然扑到栏杆前:"魔头!你不得好......"
楚临渊头都没回,那人就软绵绵倒下了。我偷瞄了一眼——呼吸平稳,只是睡着了。
"看路。"楚临渊拽了我一把。我这才发现前面是堵墙。他伸手按在石砖上,砖块像活物般蠕动分开,露出条向下的阶梯。
潮湿的风裹着草药味涌上来。我打了个喷嚏:"这是......"
"药圃密室。"楚临渊先一步踏进去,"你偷银丝的地方。"
台阶陡得吓人,我第三次踩空时,楚临渊的手从后面环过来,虚虚扶住我的腰:"当心。"他说话时热气喷在我耳后,"这段路嵌了显魔纹。"
月光从头顶的缝隙漏下来,照出台阶上暗青色的纹路。我袖中的银丝突然发烫,烫得我龇牙咧嘴。楚临渊瞥了一眼:"收好,别乱碰。"
密室比地牢还冷。墙上爬满血丝状的菌丝,在黑暗中泛着微光。楚临渊弹指点亮烛台,火光映出角落里堆满的瓶瓶罐罐——全是安神草和曼珠沙华的萃取液。
"坐。"楚临渊踢来个蒲团。他自己靠在药柜上,衣领滑开些,露出锁骨上正在渗血的红痣。
我盯着那点血迹:"你......"
"布防图需要魔修心头血。"他忽然扯开衣襟。我下意识闭眼,听见他低笑,"怕什么?又不是大姑娘。"
睁开眼时,我呼吸一滞。他胸口布满新旧交错的伤痕,最醒目的是心口处正在形成的纹路——和系统之前扫描到的监测大阵一模一样。
楚临渊用指尖蘸了血,在药柜上画了几笔:"记住这个坐标。"
我喉咙发紧:"为什么要帮我?"
"我说过吧?"他歪头看我,睫毛在火光下投出细密的阴影,"下个世界选个矮点的。"
系统突然在我脑内炸开警报:【检测到跨时空干涉!目标疑似保留多世界记忆!】
楚临渊的手突然按在我头顶,轻轻揉了揉:"发什么呆?"他掌心温度高得不正常,"记坐标。"
我低头看药柜。血迹组成的图案正在变化,渐渐形成门派全景图,连巡逻弟子的路线都标得清清楚楚。
"三天后子时,东侧围墙的监测阵会休眠十二息。"楚临渊的指尖在某处点了点,"足够你溜进去。"
我抬头看他:"那你呢?"
他嘴角翘了翘:"我啊......"话没说完突然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暗红的血。
我下意识去扶他,却摸到满手冰凉。他皮肤下的温度正在急速流失,像有什么东西在吞噬生机。系统突然报出一串乱码:【能量体逸散!警告!目标生命体征异常!】
楚临渊推开我的手,自己撑着药柜站稳:"没事。"他抹了把嘴角,突然皱眉,"你耳朵又流血了。"
我这才发现刚接好的耳垂又开始渗血。楚临渊从药柜摸出个小瓷瓶,倒出些粉末按在我耳后。刺痛感立刻减轻,取而代之的是薄荷般的清凉。
"为什么是耳朵?"我忍不住问。
他动作顿了顿:"什么?"
"你知道我在问什么。"我盯着他的眼睛,"为什么每个世界的目标都先盯上我耳朵?"
楚临渊的瞳孔微微扩大。密室里突然安静得可怕,连菌丝蠕动的声音都听得见。
"因为......"他忽然笑起来,眼角弯出好看的弧度,"你耳垂上有颗痣。"手指擦过我右耳,"和那个人一样。"
我心跳漏了一拍:"哪个人?"
烛火"啪"地爆了个灯花。楚临渊的表情隐在阴影里:"下个世界你就知道了。"
密室突然震动起来。头顶簌簌落下灰尘,菌丝们疯狂扭动,组成预警的图案。楚临渊猛地把我推到墙角,自己挡在前面:"他们找到密室了。"
"谁?"
"执法堂真正的掌权者。"他反手抛给我一块玉牌,"捏碎它直接传送到山门。"
我攥着玉牌没动:"你呢?"
"我留这儿拖时间。"他说得轻描淡写,好像只是要去买包烟。墙上的菌丝开始发黑枯萎,某种尖锐的啸叫声由远及近。
系统突然大喊:【宿主快走!检测到诛魔剑气息!】
楚临渊转身面对声源方向,袖中滑出那柄玉骨折扇。我鬼使神差地抓住他衣袖:"一起走。"
他回头看我,眼神古怪:"程野。"这是我第一次听他完整地叫我名字,"你知道我走不了的。"
密室顶部突然裂开,刺目的金光灌进来。楚临渊的衣袍在气流中猎猎作响,眉心朱砂红得像要滴血。他忽然凑近,在我耳边说了句话。
下一秒,我捏碎了玉牌。
传送的白光吞没视野前,我最后看见的是楚临渊被金光吞没的背影,和从他颈间窜出的银丝——那东西像活物般朝我扑来,又在碰到传送光芒时缩了回去。
山门的冷风刮得脸疼。我摊开手掌,掌心里是楚临渊塞给我的东西:半块桂花糕,上面用血画了个笑脸。
系统小声说:【他刚才那句话是......】
"我知道。"我攥紧那半块糕点,"他说,'这次记得选武侠世界,矮子多'。"
黎明微光中,我摸了下耳垂。那里本该有颗痣的位置,现在只剩刚愈合的伤疤。
山门的晨雾像冰碴子刮着脸。我摊开掌心,那半块带血的桂花糕已经冻硬了,笑脸的线条裂开几道细纹。
系统在我脑子里装死,电流声都透着心虚。我踹了脚旁边的雪堆:"解释。"
【...跨时空记忆残留属于极端罕见情况】机械音越来越小,【理论上需要至少七次世界重启才会...】
"七次?"我捏碎了一块冰棱,"所以楚临渊记得前六个世界的我?"
远处传来钟声,震得松枝上的雪簌簌往下掉。系统突然提高音量:【检测到诛魔剑能量波动!宿主快——】
玄色衣角掠过视野时我下意识伸手,却只抓到一把冰凉的雾气。楚临渊的身影在十步外凝实,衣摆还在滴血,眉心朱砂却亮得妖异。他抬手截住一道袭向我的金光,指缝间迸出火星。
"布防图记全了?"他背对着我问,声音比平时哑。
我盯着他后颈——那里有根银丝正在皮下蠕动,像条苏醒的小蛇。"为什么帮我?"雪水渗进刚结痂的耳洞,刺得我太阳穴一跳,"明明每个世界都是我害你..."
楚临渊突然转身,沾血的手指戳在我眉心:"程野。"他睫毛上凝着霜,笑起来却带着热气,"你什么时候能记住,是我先找到你的?"
诛魔剑的嗡鸣逼近到头皮发麻。系统尖叫着弹出防护罩,却被楚临渊一扇子抽回去:"省着点用。"他拽着我跃上飞檐,瓦片在脚下炸成齑粉,"下个世界还要靠这破系统。"
我被他夹在腋下狂奔,灌了满嘴风雪。这姿势太丢人,挣扎时膝盖撞到他肋骨,听见闷哼才察觉不对劲——他左肋下插着半截断剑,随着跑动正往外渗黑血。
"放我下来!你他妈..."
"别动。"他胳膊收紧,震得我牙关发颤,"显魔纹对活物也有效。"
余光瞥见屋檐下蔓延的青光,我猛地僵住。那些纹路像有生命般追着我们爬,碰到血渍就疯狂分叉。楚临渊突然急刹,把我往钟楼方向一抛:"接住!"
失重感袭来的瞬间,我看见他反手拔出肋间的断剑,血淋淋的剑尖往自己心口扎去。银丝从伤口喷涌而出,织成网兜住了追兵。
后背撞上铜钟的刹那,系统终于启动传送。强光中最后看到的,是楚临渊被银丝裹成茧的背影,和从他指尖抛来的东西——半截系着红绳的铜钥匙,正是我第一个世界弄丢的那把。
【警告!世界锚点异常!】系统的警报混着刺耳杂音,【宿主记忆库出现污染...滋滋...是否格式化...】
我攥着钥匙没出声。铜锈味混着血腥气往鼻腔里钻,恍惚听见很久以前有人说过:"下次记得把钥匙挂脖子上。"
白光吞没视野时,我对着虚空竖起中指:"楚临渊,你他妈又骗我。"
黑暗中有冰凉的手指擦过我耳垂:"嗯,下次还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