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记更了

电梯镜面映出我修长的身影，银色房卡在指间转了个圈。檀木香混着雨水的气息扑面而来时，消毒水味突然浓烈。我猛地转头，发现阿莱正站在身后，金丝眼镜反射着冷光。

"记得真实之眼每天只能用三次。"系统的声音轻得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电梯门开的瞬间，檀木香更浓了。玄关处波斯地毯柔软地陷进鞋底，我踩过时听到书房传来纸张翻动声。沈砚的名字像是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心头——29岁，沈氏财团继承人，身高189cm，黑化值初始值65%，性格孤僻偏执。

"少爷回来得正好。"

清冷的男声从走廊尽头传来。我抬头时，正看见沈砚解开领带。丝绸滑落的声响在寂静的客厅里格外清晰，男人结实的胸膛随着呼吸微微起伏。他脖颈处有道淡青色痕迹，像是注射留下的针孔。

阿莱突然碰了碰我的后颈："别相信表面看到的一切。"

消毒水的味道变得更浓了，和林家地下室的味道一模一样。我下意识摸了摸后颈那道淡青色的伤痕，那里还残留着上个世界的记忆。

"沈先生在等我？"我往前走了两步，风衣下摆扫过客厅里的大理石地面。

沈砚抬眼看向我，深棕色的眼睛像是凝固的琥珀。他手里还拿着一份文件，修长的手指捏得纸张发皱。"程叙，我弟弟。"他把文件扔在茶几上，"现在总算想起要回家了？"

我注意到他说话时喉结滚动的频率比正常人快些，像是强行压抑着什么情绪。真实之眼自动开启，视野里浮现出一些半透明的色块。沈砚身上缠绕着暗红色的雾气，那是愤怒的颜色。

"刚搬回来难免有些不适应。"我走到沙发边坐下，动作自然得像是已经在这里生活多年。系统给的记忆碎片告诉我，这个程叙在国外读书，刚刚因为父亲去世才回来奔丧。

沈砚的目光落在我脸上，像是在确认什么。他忽然起身往酒柜走去，玻璃杯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要喝点什么？"

"白水就好。"我说完就后悔了。这句回答让沈砚的动作顿了一下，暗红色的雾气在他周身翻涌得更厉害。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拘谨了？"他倒了杯威士忌递过来，袖口卷到手肘处，露出一道和我后颈一模一样的淡青色痕迹。

我盯着那道疤痕看了两秒，伸手去接酒杯。指尖触到他手背时，冰凉的温度让我打了个激灵。沈砚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把骨头捏碎。

"你在看什么？"他的声音带着沙哑，像是砂纸摩擦金属。

"你的疤痕。"我直视他的眼睛，"和我的很像。"

沈砚的手指猛然收紧。我感觉到脉搏在他掌心跳动，又急又乱。真实之眼显示他的情绪波动剧烈，暗红色的雾气几乎要将整个客厅吞没。

"少爷们这是在做什么？"管家的声音从玄关传来。沈砚立刻松开手，转身走向落地窗。我揉着发疼的手腕，看见管家端着托盘站在门口，托盘上放着两个药瓶。

"该吃药了。"管家对沈砚说，"医生嘱咐过..."

"放那儿吧。"沈砚打断他的话，背对着我们望向窗外。我注意到他的肩膀绷得很紧，握着窗帘的手指关节泛白。

管家放下药瓶离开后，我站起身往书房走。沈砚没有阻拦，但视线一直追着我。书房里堆满了各种医学报告，最上面那份的日期是三天前。

"你在找什么？"沈砚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我转身时撞到书架，一本相册跌落在地上。照片里是少年时期的我们，沈砚搂着程叙的肩膀，两人笑得很开心。

我弯腰捡起相册，发现沈砚的手腕上有道新鲜的抓痕。他今天换了一件衬衫，但脖子上的针孔还是能看得清清楚楚。

"你身体不舒服？"我指着他的脖子问。

沈砚的眼神突然变得危险："关心我？"

"只是觉得奇怪。"我往后退了一步，后腰抵在办公桌上，"你和我都有同样的疤痕，现在又在打针..."话还没说完，沈砚突然逼近。他一只手撑在桌上，把我困在怀里。

消毒水的气味扑面而来，和林家地下室的味道一模一样。我能看清他睫毛上细小的水珠，听到他紊乱的呼吸声。真实之眼显示他的情绪变成了深紫色，那是极度痛苦的颜色。

"有些事你现在知道了反而不好。"他说完转身离开，留下一句话在空荡的书房里回响，"早点休息，明天带你去见一个人。"

我站在原地，看着桌上的相册。程叙的笑容被夕阳染成暖黄色，而沈砚眼里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碎裂。

阿莱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刚才的接触时间超过安全范围。"

"你觉得我会对他产生感情？"我低声问。

"不是觉得，是已经在发生了。"系统的声音透着警告，"记住你的任务是降低他的黑化值，不是...爱上他。"

我走到窗边，看着沈砚的车驶出小区。暮色中的城市灯火渐次亮起，照亮了某些不该被发现的秘密。那个和我有着同样疤痕的男人，到底藏着什么样的真相？

夜色渐深时，我在玄关发现了一扇暗门。门锁是电子密码锁，输入框旁边有一道指纹识别器。正当我想仔细查看时，身后传来脚步声。

"你在找什么？"沈砚的声音带着笑意，却让人如坠冰窟。

我转身看见他靠在门框上，手里拿着一支注射器。淡蓝色的液体在玻璃管里晃动，折射出诡异的光芒。

"睡不着，出来走走。"我说。

沈砚慢慢走近，注射器在灯光下泛着冷光。"这么晚了，还是回房休息吧。"他伸手想拉我，我本能地后退一步。这一退让他脸上的笑意消失了。

暗门突然发出轻微的嗡鸣，沈砚的表情瞬间变得凌厉。他一把将我拉到身后，注射器消失在袖口。门外传来敲门声，三短一长。

"看来有人比我更着急。"沈砚低声说，把我推进书房，"今晚就在这睡。"

我看着他走出玄关，黑色西装包裹的背影透着说不出的孤寂。真实之眼显示门外站着的人身上缠绕着和沈砚相同的暗红色雾气。

书房里，月光透过百叶窗在地上划出一道道阴影。我打开电脑，发现加密文件夹的名称是"双生计划"。正当我准备破解密码时，抽屉里一张泛黄的照片引起注意。

照片上是两个婴儿，胸前贴着标签：A-01和A-02。他们的手腕上都戴着同样的蓝色手环，上面印着沈氏生物研究所的标志。

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小字："实验成功，但情感绑定超出预期。建议立即分离。"

我突然想起程叙车祸那天的场景。那辆失控的大货车，司机坚称自己看到了幻觉。也许这不仅仅是场意外，而是某个更大阴谋的开端。

门外传来争执声，沈砚的声音压抑着怒火："说过多少次不要来这里！"

另一个人的声音很低，但我听清了几个词："...实验体...失控...必须立即处理..."

我悄悄拉开一点门缝。沈砚挡在门口，身后站着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那人手里抱着和林家地下室相似的药箱，箱体上印着沈氏生物研究所的标志。

"沈总，您也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需要定期治疗。"白大褂劝说道。

沈砚的手握成拳头："滚。"

男人离开后，沈砚站在原地很久。月光勾勒出他轮廓分明的侧脸，我注意到他脖颈上的针孔又多了两个新的。当他转身看到我时，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

"你怎么在这？"他问。

我举起手中的照片："关于我们的事，是不是该解释一下？"

沈砚的表情瞬间变得痛苦。他伸手想碰我，却在半空中硬生生停住。暗红色的雾气在他周围翻涌，像是要把我们一同吞噬。

"有些真相..."他声音嘶哑，"会灼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