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走廊很长，灯光照在你脸上，映得她面色如纸。
你捏着那张薄薄的诊断单，指尖微微发抖。
怀孕。
六周。
耳边医生的叮嘱变得模糊不清，只剩下嗡嗡的杂音。你机械地点着头，却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走出诊室，你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深深吸了一口气。手指不自觉地抚上尚且平坦的小腹，那里安静得仿佛什么都没有。
这里……有一个生命？
你和刘振东的孩子。
心脏猛地抽痛了一下，你闭上眼睛，睫毛轻颤。
不可以。
现在……绝对不可以。
现在事业还没成功，怎么可以有孩子呢。
你缓缓睁开眼，眼神逐渐变得坚定，甚至带着一丝决绝的冷意。
“就当妈妈对不起你了。”你低声呢喃，手指轻轻摩挲了一下腹部，像是在安抚，又像是在告别。
说完，你转身，毫不犹豫地推开了诊室的门。
医生抬头，有些诧异：“施小姐？还有什么事吗？”
你直视医生的眼睛，声音平静得可怕：“约个时间，我要打掉这个孩子。”
南洋的午后总是闷热得让人喘不过气来。你缓步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
“小姐，要买些酸梅吗？”路边的小贩热情地招呼着。
你微笑着摇头，目光却不经意间掠过街对面一个熟悉的身影。
程南屏，你想跟她好好聊聊，只为了理想。
余光却瞥见两个男人正跟着程南屏。其中一人腰间鼓鼓囊囊，显然藏着家伙。施雁卿眼神一冷那是安哥雄的手下。
他们也在盯上程南屏。
你迅速扫视四周，目光落在街边小贩的甘蔗摊上。摊主正磨着砍刀，刀刃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没有犹豫，她快步程南屏在她抬头的瞬间，一把扣住她的手腕。
“跟我走，别回头。”你压低声音。
程南屏一愣，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跑！”你猛地拽着她冲进人群，同时反手抄起甘蔗摊上的砍刀，狠狠掷向追得最近的那个打手。
“啊”刀背重重砸在对方膝弯，男人痛呼一声跪倒在地。
可另一个打手已经扑了上来，你侧身避开，却因怀孕动作迟缓，被对方一把扯住衣袖。你咬牙抬腿，高跟鞋的鞋跟狠狠碾在对方脚背上，趁着对方吃痛松手的瞬间，拉着程南屏钻进一条窄巷。
“他们为什么追我？”程南屏气喘吁吁地问，声音里满是惊惶。
糟了……你想回答程南屏的，却因为刚才跑步…
你的视线开始模糊，双腿像是灌了铅，每跑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而你的意识却像被潮水一点点吞噬。
“施雁卿。”程南屏惊恐地看着她煞白的脸，伸手扶住你摇摇欲坠的身体。
你想推开她，想让她快跑，可喉咙里只溢出一声微弱的气音：“走……”
下一秒，黑暗彻底笼罩了你的视野。
程南屏手足无措地抱着昏迷的你，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巷口已经堵上了三个彪形大汉。为首的男人咧嘴一笑，“安爷说得没错，果然一箭双雕。”
乙醚手帕捂住口鼻的瞬间，程南屏最后的意识里，只剩下你苍白如纸的脸，和远处渐渐模糊的街景……
狮城警察局
“什么？！你再说一遍？”苟警官问妇人。
“施雁卿啊，施雁卿我还不认识吗，天天跟我们打交道，她是山海帮前任老大儿子的未婚妻。我怎么会不认识啊，大白天绑人，还有一个小姑娘，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还有这个，施雁卿晕倒时候掉落的。”妇人把你的手包给了苟警官。
苟警官赶紧去医院通知刘振东。
医院病房里，消毒水的气味混着窗外飘来的玉兰香。
刘振东站在窗边活动肩颈，他缓缓做着拉伸，肌肉线条在布料下起伏。
苟警官推门进来时，正看见刘振东活动身体。
“东哥，东嫂和程小姐出事了。”
刘振东的动作骤然顿住。
你的包被随意放在一旁，从而化验单飘落在地。
刘振东盯着那张纸，瞳孔骤缩。
你怀孕了。
他的骨肉。
脑海中闪过洪颜那天说的话，还带着笑意。
苟警官还在说着，却见刘振东突然一个箭步上前，右手成刀
一记干净利落的手刀劈在苟警官颈侧！
“对不住了，苟警官。”
刘振东接住软倒的苟警官，将他放在病床上。他取下苟警官腰间的配枪，柯尔特M1911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指节发紧
他的女人和孩子还有妹妹，他等不了。
黑色雪佛兰行驶，引擎咆哮如困兽。
刘振东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活动着指关节。车窗外的霓虹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投下血色光影。他绷紧的下颌线像是刀刻，眼中翻涌着压抑的风暴。
潮湿的木板散发着霉味，程南屏被五花大绑木屋外雨声渐大，每一次风吹过，破旧的木窗都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我们会不会...”程南屏的声音颤抖得不成调子，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从未想过自己会被这样。
你背靠着粗糙的原木墙壁，不动声色地磨蹭着手腕上的麻绳。目光沉稳地扫视着木屋，左侧堆着生锈的农具，右侧有个歪斜的橱柜。
“嘘，别怕。”你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看到那个破酒瓶了吗？等会我数到三，你就往左边滚。”
程南屏惊慌地摇头：“可是他们有两个人，还都有枪...”
木屋的门突然被推开。来人你认识，是郑秋得力手下。
郑秋得力手下，想要对程南屏图谋不轨，他不敢对你下手。
“你敢碰她一下试试。”你的声音冷得像冰刀，让男人的手悬在半空，“刘振东的脾气你是知道的。”
男人的脸色瞬间变了。
斑驳的阳光在你脸上投下锐利的阴影。你微微抬起下巴，露出凶狠的眼神。
“你不会不认识我。”你盯着男人逐渐发白的脸，“这是他妹妹，你觉得他会怎么处置动他妹妹的杂碎？”
程南屏震惊地看着你，但此刻你眼中慑人的寒光让她不敢出声。
男人额头渗出冷汗，手已经缩了回去。
你突然轻笑一声，声音却更冷了：“我能让刘振东给你留条活路。”她故意顿了顿，"当然，前提是你现在转身出去，当什么都没发生。"
男人的喉结上下滚动，就在男人犹豫的瞬间，你背在身后的手终于磨断了最后一根麻绳。你借着阴影掩护，将一片锋利的铁皮塞进程南屏手心。
你趁他犹豫的时候，像一只蓄势已久的母豹般弹起，怀孕的身体展现出惊人的爆发力，狠狠踹向郑秋心腹的膝盖。
“咔嚓”一声脆响，郑秋心腹跪倒在地。你顺势旋身，手肘重重击在他太阳穴上，利落地抄起枪，拇指扳开保险的动作熟练得令人心惊。黑洞洞的枪口已经抵住郑秋心腹汗涔涔的额头。
“跟我斗，你配吗。”你的声音冷冽。
枪声震碎了雨夜的寂静。郑秋心腹后脑勺喷出的血沫溅在斑驳的墙板上，像一幅诡异的泼墨画。程南屏尖叫着捂住耳朵，却听见你平静到可怕的声音：
"这一枪，送你下地狱。"
你汗顺着的发梢滴落，腹部的抽痛越来越剧烈。你扶着潮湿的树干喘息，另一只手仍紧握着那把沾血的驳壳枪。身后安哥雄的叫骂声越来越近，杂乱的脚步声踏碎了林间的寂静。
“南屏，你快跑，快起搬救兵。”你气喘吁吁对程南屏说。
她明显被吓倒了，“…快去啊。”你推程南屏，然后往另一个方向跑去。
程南屏还是被安哥雄抓到了，你举起枪对准安哥雄，让他放了程南屏，与此同时，程恢他们赶到，你松口气。
程恢一刀毙命安哥雄，刘振东同时开枪，安哥雄死透了。
医院的天花板泛着惨白的光，消毒水的气味钻进鼻腔。你睫毛颤了颤，意识渐渐回笼。
你想动一动手指，却发现右手被人紧紧握着。
转头，对上一双熬得通红的眼睛。
刘振东还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领口歪斜，显然守了许久。
“……醒了？”他嗓音沙哑，像是许久未说话。
你轻轻“嗯”了一声，喉咙干得发疼。刘振东立刻起身倒水，动作太急，扯到伤口时眉心一皱，却硬是没吭声。
温水润过喉咙，你终于能开口：“我睡了多久？”
“一天一夜。”他指腹摩挲着你手背的针眼，声音放得极轻，“医生说你动了胎气，但孩子没事。”
你指尖一颤。
刘振东忽然俯身，额头抵住你手背，呼吸发烫：“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抬起头，眼底压着汹涌的欣喜与后怕，指节小心翼翼抚上你仍平坦的小腹：“我们的孩子……”
窗外玉兰被风吹落，洁白花瓣粘在玻璃上，像一场迟来的雪。
病房里的空气骤然凝固。
你别过脸，避开刘振东灼热的目光，声音冷静得近乎残忍：“这孩子不能要。”
刘振东指节一僵，眼底翻涌的情绪被强行压下。他缓缓松开抚在你小腹上的手，喉结滚动：“……为什么
“现在是什么世道？”你攥紧被单，指节发白，“我们俩还太弱了，根本保护不了他。”
“这些我来解决。”刘振东打断你，声音仍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你只需要好好养身体。”
你猛地抬头，眼中燃起怒火：“刘振东！你明知道这不是养不养身体的问题！”你声音发颤，“一个孩子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软肋，意味着敌人多了一个拿捏我们的把柄！”
刘振东沉默地听着，眸色越来越深。他忽然伸手，轻轻擦去你眼角溢出的泪珠，动作温柔得不可思议：“你在害怕。”
不是疑问，是陈述。
你像是被烫到般躲开他的触碰。你当然怕，怕重蹈母亲的覆辙，怕这个乱世护不住无辜的生命，更怕自己会变得软弱。
长久的静默后，刘振东忽然叹了口气。他张开双臂，将浑身紧绷的你拥入怀中。
“孩子在你身体里，”他下颌抵在你发顶，声音闷哑，“既然你不想要，那就不要。”
你僵住。
“我尊重你的一切选择。”他收紧手臂，像是要把人揉进骨血。
你没有再说话，只是跟刘振东依偎在一起。
你休息好了，自己下楼去吃饭，医院的饭你才不吃呢，吃完啃着苹果上来，就看到程南屏拎着食盒脸色很不好的离开，而新茶却来了…
“有意思。”你从楼上看新茶，马上回到了刘振东的病房。
病房门被轻轻叩响，刘随便走进来。
她给刘振东带了饭。
刘振东正闻言头回也不：“放那儿吧。”
你坐在床边削苹果，刀刃划过果皮发出细微的沙沙声。苹果皮连成长长的一条，垂落在垃圾桶里，半点没断。
“来，吃苹果。”你将苹果一分为二，递给刘振东一半。
刘振东接过咬了一大口，嚼得清脆作响：“甜。”
刘随便端着食盒的手僵在半空。你笑眯眯地拿起另一半苹果递给她：“小姐也吃个苹果？”
刀刃的寒光映在你指尖，苹果断面渗出清甜的汁水。刘随便下意识后退半步：“不、不用了...”
“虽然现在法律允许三妻四妾，”你慢条斯理地用帕子擦着水果刀，“但我不允许我的男人有除我之外的女人。”刀尖轻轻点在床头柜上，“这个家里，我说话还是有分量的，是吧振东？”
刘振东咽下最后一口苹果，伸手握住你拿刀的手：“当然。”他转头对刘随便道：“饭拿走吧，雁雁不喜欢粥的味道。”
刘随便脸色煞白，饭菜差点脱手。你温柔地替她扶稳：“小心烫呀。以后别再送汤了，我心疼妹妹的手。”
你的金首饰晃得厉害，刘随便几乎是落荒而逃。你收回目光，发现刘振东正盯着你笑。
“满意了？”他捏捏你手心。
你反手将水果刀插进苹果核：“就这样的跟我斗，哼”刀柄嗡嗡震颤，像一声未尽的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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