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定期有番外哟
He版
子弹穿透胸膛的瞬间,刘振东没有感到疼痛,只有一种奇异的失重感。
黑暗如潮水般淹没了他,意识像被撕碎的纸片,飘散在虚无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百年,他的脚忽然触到了地面。
睁开眼时,他站在一片朦胧的雾气里。远处有光,隐约传来笑声。
“东哥!”熟悉的声音响起。
刘振东猛地转身,阿七,还是二十多岁的模样,穿着他们初遇时的粗布短褂,肩上搭着汗巾,笑得露出一口白牙。
“你小子……”刘振东喉咙发紧,伸手想抓他,却扑了个空。
阿七笑嘻嘻地后退两步:“别急啊,东哥,先看看这个。”
雾气散开,刘振东看到了,六六叔坐在榕树下,正给一群孩子分糖,皱纹里夹着笑。
发叔教小孩子们写字呢。
阿七正做着体面的工作偶尔和同事斗嘴,林小姐在家里等着他呢。
更远处,你站在茶楼窗边,指尖轻敲栏杆,像是在等谁。
刘振东怔怔地看着,眼眶发热:“这是……”
“是我们的日子。”阿七笑道,“你忘了?”
雾气渐浓,六六叔站起身,拍了拍长衫上的灰尘,朝刘振东走来。
“振东,该回去了。”老人粗糙的手按在他肩上,力道沉甸甸的。
阿七也收起嬉笑,难得认真:“东哥,嫂子等你呢。”
刘振东回头,你不知何时已站在他身后,眉眼含笑,朝他伸出手。
你牵着他,在雾中奔跑。风掠过耳畔,远处渐渐亮起刺目的光。
“雁雁!”他握紧她的手,“你跟我一起。”
你忽然停下,在他唇上轻轻一吻,随即松开手,推了他一把。
“往前跑,别回头。”
刘振东下意识迈步,朝着那片光奔去。身后传来阿七的大笑、六六叔的咳嗽,发叔的叮嘱,还有你温柔的声音
“我和孩子,等你回家。”
刺鼻的消毒水味。
窗外,阳光正好,树影婆娑。
刘振东的呼吸很轻,轻到几乎听不见。
你坐在病床边,指尖轻轻描摹他苍白的眉眼,从眉骨到鼻梁,再到干裂的唇。你记得这里曾经总是带着笑,喊你“雁雁”,或是无奈地叹气,说弄又冒险。
可现在,他安静得像一尊雕像。
“振东……”你低声唤他,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窗外,南洋的雨还在下,淅淅沥沥地敲打着玻璃。
洪颜端着热粥推门进来时,看见儿媳仍保持着同样的姿势 背脊挺直,双手紧握着刘振东的手,仿佛这样就能把自己的生命力渡给他。
“雁卿,歇会儿吧。”洪颜轻声道,“你已经三天没合眼了。”
你摇头,目光未移:“……我得守着他。”
洪颜鼻尖一酸。
她知道,儿媳说的是几年前那场生死,刘振东高烧不退时,曾迷迷糊糊抓着你的手,说“别走。”。
而如今,换你来守着他了。
刘望东站在病房角落,四岁的小孩,目光死死钉在父亲身上。
他记得爸爸教他打枪时说过:“男子汉,流血不流泪。”
你忽然开口:“望东,过来。”
小孩僵硬地走近,却在看到父亲胸前狰狞的纱布时,猛地别过脸。
你伸手,轻轻按在儿子肩上:“爸爸会醒的。”
“阿妈你怎么知道?”望东声音发颤。
你笑了笑,指尖抚过刘振东的鬓角:“因为他答应过我……要陪我到老。”
第四天凌晨,雨停了。
刘振东的睫毛颤了颤。
你瞬间绷直了背,呼吸凝滞。
“……雁……雁……”
沙哑的气音,几乎微不可闻。
你却像听见惊雷般猛地站起,双手捧住他的脸:“振东?!”
他的眼皮沉重地掀开,视线模糊地聚焦在你脸上。
“……又……让你……等……”
你的眼泪终于砸下来,落在他干裂的唇上。
“混蛋……”你哽咽着骂,额头抵住他的,“你要是敢丢下我……我做鬼都不放过你……”
刘振东极轻地笑了,用尽全力抬起手,指尖碰了碰你的眼角。
“……舍不得。”
洪颜红着眼眶把粥碗塞进刘振东手里,又转身去盛第二碗:“一家四口……总算齐了。”
望东站在窗边,偷偷用袖子抹了把脸。
你扶着刘振东坐起来,一勺一勺喂他喝粥。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落在你们交握的手上。
刘振东望着你疲惫却明亮的眼睛,低声道:“我又欠你一条命。”
你挑眉:“拿什么还?”
他笑着握住你的手,贴上自己心口。
“这辈子,下辈子……都归你。”
刘振东正靠在病床上喝粥,你替他擦嘴角时,忽然道:“方雁回下午来看你。”
刘振东手一抖,勺子“当啷”一声掉进碗里。
“方雁回?”他眯起眼,“那个弹钢琴的?”
你似笑非笑:“怎么,伤口又疼了?”
刘振东冷哼:“不疼,就是有点闷。”
“闷?”
“嗯,酸气太重,呛的。”
你噗嗤笑出声,指尖戳他额头:“快三十多岁的人,还跟小孩似的。”
病房门再次推开时,洪颜手里的苹果“咚”地滚到地上。
“雪……雪鸿?”她声音发颤。
门口的男人一袭墨蓝长衫,眉眼如画,鬓角微霜却更添风韵。他微微一笑,嗓音温润:“阿颜,好久不见。”
刘振东瞪大眼睛,这人是你的父亲?!
洪颜眼圈瞬间红了,手忙脚乱理了理鬓发:“你、你怎么……”
施雪鸿目光扫过她粗糙的手指,轻叹:“这些年,辛苦你了。”
当年洪颜痴恋施雪鸿,奈何施遭人陷害逃亡香港。施雁卿之母沈知薇追去春风一度,只为借优良基因生漂亮孩子,回南洋后程恢、郑秋、刘雄武争当便宜爹。
如今刘振东盯着岳父那张祸国殃民的脸,再看看自家老娘含泪的眼,突然理解你的美人模样和暴脾气从哪来的了。
但是刘振东更像岳父。
你跟他解释了原委,方雁回是你的哥哥,他叫施雁行。
但是施雁行看不上刘振东,在他眼里山鸡哪能配凤凰。
对,刘振东就是那个山鸡。
可怜的刘振东,还要跟大舅哥斗智斗勇。
两个月后。
“雁雁!”刘振东迎上前去,想要接过你的手包,却被你微微侧身避开。
“别碰我。”你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明显的抵触。你弯腰抱起扑过来的儿子,在望东脸上亲了亲,却始终没有正眼看刘振东。
刘振东的手尴尬地悬在半空,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跟在你身后,一路上几次想伸手扶你,都被你刻意避开。
回家的路上,小望东趴在你怀里,叽叽喳喳地说着刚才的趣事,你温柔地应和着,却时不时掩口轻咳,脸色也越发苍白。刘振东走在旁边,眉头紧锁。
“雁雁,你不舒服吗?”刘振东终于忍不住开口,“要不要直接去看大夫?”
你摇摇头,目光依旧停留在儿子身上:“只是有些累,休息就好。”
晚饭时,你几乎没动筷子。当刘振东夹了一块你最爱吃的糖醋鱼放在你碗里时,:“腥死了!你想毒死我?”
刘振东福至心灵,颤抖着去摸你肚子:“雁雁,你该不会……”
“嗯…还不傻。”洪颜看着你们俩说。
你给小望东擦嘴,“这日子没法过了。”
当天下午,刘振东就请来了最好的大夫。确诊你已怀孕一个月,只是需要好好调养。洪颜亲自下厨,熬了滋补的鸡汤,又准备了酸甜的山楂糕开胃。
晚饭时,刘振东寸步不离地守在你身边,见你眉头一皱就立刻递上酸梅,碗里的饭凉了就换热的,殷勤备至。你还是没什么胃口。
“你别这样..当刘振东第三次为你披上外套时,你终于忍不住小声抗议,“喂那么多,你们家喂猪呢!”
你发火了,态度很不好,但情人眼里出西施。
“哪有,我是猪,你是人。”刘振东哄着你,手指轻轻拂过你尚未显怀的腹部,“这里装着我们的骨肉呢。”
你轻轻推了他一下,却掩不住嘴角的笑意,“切,闹半天你就关心你孩子啊。”
“谁不知道你抱望东出去跟姐俩儿一样啊。”刘振东继续哄着你。
你撇嘴随后展开笑颜。
夜深人静时,刘振东轻手轻脚地上床,生怕惊扰了熟睡的你。月光透过纱窗,洒在你安静的睡颜上。他小心翼翼地伸手,轻轻覆在你平坦的小腹上,心中涌起无限柔情。
“早。”刘振东坐到床边,舀了一勺粥吹凉,“我熬了红枣粥,听说对孕妇好。”
在院子里,洪颜一边缝着小衣裳,一边看着儿子小心翼翼地扶着儿媳散步的背影,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小望东趴在她膝头,好奇地摸着那些柔软的布料。
“奶奶,小妹妹什么时候出来呀?”
“还要等几个月。”洪颜慈爱地摸摸孙子的头,“到时候你就是哥哥了,要保护小妹妹哦。”
小望东郑重地点点头,跳下椅子朝父母跑去:“爸爸!妈妈!我会保护小妹妹的!”
阳光透过葡萄叶的缝隙,在他们身上洒下斑驳的光影,宛如一幅温馨美满的家居图。你靠在丈夫肩头,感受着腹中孕育的新生命。
五个月的孕肚已经明显隆起,你站在穿衣镜前,轻轻抚摸着圆润的腹部曲线。淡青色的旗袍腰身已经放开了两寸,却依然绷得紧紧的。你皱了皱眉,总觉得这次怀孕肚子大得有些不寻常。
"雁雁,准备好了吗?"刘振东推门进来,已经换上了一身笔挺的浅色西装,自从知道你怀孕,他几乎推掉了所有不必要的应酬,今天更是特意空出半天,要陪她去医院做检查。
“这旗袍紧了...”你有些苦恼地低头看着自己隆起的腹部,“上个月才改过的。”
刘振东走过来,从身后环住你,双手温柔地覆在她肚子上:“大了才好,说明我们的孩子长得壮实。”他的下巴轻轻蹭着你的鬓角,“穿那件藕荷色的宽袍吧,上次见你穿,像朵芙蓉花似的。”
你抿嘴一笑,转身拍开他的手:“就你嘴甜。”但眼底的喜悦却藏不住。
白色的三层小楼前种着整齐的梧桐树。刘振东小心翼翼地扶着你,生怕你有一丝闪失。候诊室里,几位穿着时髦的太太好奇地打量着这对璧人,男的英俊挺拔,女的明艳,任谁看了都要赞一声郎才女貌。
护士小姐用带着口音的中文招呼你们。
医生皱着眉头,听诊器在你腹部不同位置移动。
刘振东站在一旁,紧张得手心冒汗。看到医生表情变化,他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医生,有什么问题吗?”
医生突然露出灿烂的笑容:“不不不,是好消息!刘太太怀的是双胞胎。”
“什么?”刘振东一时没反应过来,呆立在原地。
“两个心跳,非常清晰。”医生肯定地说,“位置也很好,刘太太身体状况不错,就是需要多补充营养。”
你惊讶地撑起身子:“双胞胎?难怪我这肚子...比怀望东时大了这么多...”
刘振东这才如梦初醒,一个箭步冲到你身边,激动地握住你的手 ,他的眼睛亮得惊人,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
回家的路上,刘振东兴奋得像个孩子。他先是冲到街边的小摊买了你最爱吃的酸梅,又要叫车,生怕累着你和肚子里两个小宝贝。
“振东,你冷静些。”你看着他忙前忙后的样子,忍不住笑道,“医生说了,我身体很好。”
刘振东一把搂住你的肩膀,在她耳边压低声音说:“老子太棒了,一次就中俩!”语气里满是藏不住的得意。
你顿时红了脸,伸手拧他胳膊:“呸!不要脸!只有你棒啊?没我你能行?”
“哎哟,疼疼疼...”刘振东夸张地龇牙咧嘴,随即又嬉皮笑脸地凑过来,“夫人说得对,夫人最棒。咱们夫妻同心,其利断金嘛!”
你被他逗得笑出声来,阳光下,你白皙的脸庞泛着红晕,眼角眉梢都是掩不住的幸福。
刘振东看得心头发热,轻轻将你搂得更紧些:“雁雁,谢谢你。”这句话说得格外认真。
“谢我什么。”
“谢谢你给我一个这么美满的家。”刘振东的目光落在你隆起的腹部,“现在又要多添两个小宝贝...我刘振东何德何能..”
你靠在他肩头,柔声道:“傻子,这是我们共同的家。”
回到家,洪颜正在院子里教小望东认字。见儿子媳妇回来,立刻迎上前:“检查得怎么样?”
刘振东脸上是藏不住的笑意,他先小心扶着你坐下,然后才宣布:“阿妈!雁雁怀的是双胞胎!"
洪颜比刘振东还高兴,表示要写信给你父亲。
小望东好奇地跑过来,小手摸着妈妈的肚子:“是两个小妹妹吗?”
你温柔地抚摸儿子的头发:“还不知道呢。”
“我要和他们说话!”小望东兴奋地把脸贴在妈妈肚子上,惹得大人们一阵欢笑。
饭桌上,他不停地给你夹菜,恨不得让她一口气吃下三个人的分量。
“够了够了,我哪吃得了这么多。”你笑着挡住他又要夹来的鱼肉。
洪颜在一旁笑眯眯地说:“多吃点好,你现在是一个人吃三个人的饭呢。”
夜深人静时,刘振东轻轻抚摸着你隆起的腹部,感受着那里传来的微弱动静。突然,他手心被轻轻踢了一下,紧接着又是一下。
“雁雁!他们动了!”刘振东惊喜地低呼,像个发现新玩具的孩子。
你困倦地睁开眼,看着丈夫孩子气的表情,心中一片柔软:“他们最近经常动呢...特别是晚上...”
刘振东俯身,轻轻对着你的肚子说:“小家伙们,我是爸爸。你们要乖乖的,别让妈妈太辛苦,知道吗?”
你噗嗤一笑:“这么小哪听得懂。”
“谁说的,我的孩子肯定聪明。”刘振东骄傲地说
“振东,你最近也辛苦了。”
“什么都没有你和孩子重要。”刘振东斩钉截铁地说,熄了灯,轻轻将你拥入怀中,"睡吧,我守着你。"
月光透过窗纱,洒在床上相拥而眠的夫妻身上。你的腹部微微隆起,里面孕育着两个新生命,也承载着这个家庭加倍的喜悦与期待。
春日的阳光像融化的蜜糖,温暖而不灼人。你坐在公园的草地上,背五个月的孕肚已经明显隆起,在淡青色的旗袍下勾勒出圆润的曲线。春风拂过,带来远处桃花的香气,你满足地眯起眼睛,像只晒太阳的猫儿。
“姐姐,喝点酸梅汤吧。”程南屏递过一个杯子,杯壁上还凝着细密的水珠。
你有些惊讶地接过,指尖碰到沁凉的杯壁,舒服地叹了口气。你抬眼看向程南屏,这个曾经让你和刘振东之间产生过无数微妙情绪的姑娘,如今正对你笑得毫无阴霾。
“谢谢。”你轻啜一口,酸甜适中的滋味立刻缓解了你孕期的口干。你注意到程南屏整个人看起来再不是当年那个为情所困的忧郁小姑娘了。
刘振东坐在你另一侧,手里削着一个苹果,果皮连成长长的一条垂到草地上。他抬头对程南屏笑了笑:“南屏现在可会照顾人了。”
“姐夫别取笑我了。”程南屏摆摆手,耳根微微泛红,“”不过是写些小文章混口饭吃。”
你听到这声自然而然的"姐夫",手中的瓷杯微微一顿。你记得之前,也是在这片草地上,程南屏曾红着眼睛对你说“我不会放弃振东哥的”。那时的剑拔弩张与现在的和乐融融,恍如隔世。
“有件事要告诉你们。”程南屏深吸一口气,眼睛亮晶晶的,“我打算写一部长篇小说,主角...”她顿了顿,有些羞涩地看向你,“主角就是以姐姐为原型的。”
“我?”你惊讶地睁大眼睛,手中的酸梅汤差点洒出来。刘振东眼疾手快地接过碗,另一只手稳稳扶住妻子的肩膀。
程南屏用力点头,眼中闪烁着创作的热情:“我想写一个像姐姐这样的女性,强大又坚韧,在时代变革中守护自我在乎又不失自我。野心勃勃,目标明确,在乱世之中有着巨大魅力。”她的声音越来越流畅,“以前我写的东西总是带着股怨气,现在我才明白,那是因为我心里有结没解开。”
春风拂过,几片花瓣飘落在三人之间的上。你轻轻捏起一片粉色的花瓣,在指间捻动,没有说话。
“现在不同了,”程南屏继续道,目光清澈地看着你隆起的腹部,“我看着姐姐怀孕,看着姐夫如何照顾你,看着小望东一天天长大...这才是真正值得写的生活。”她笑了笑,“当然,我会改头换面,不会直接用你们的真事。”
刘振东削好苹果,切成小块放在碟子里递给你,插话道:“我们南屏要当大作家了,到时候可别忘了给我们签名。”
“姐夫!”程南屏佯装恼怒。
你看着两人打闹,突然觉得眼眶发热。你伸手轻抚自己隆起的腹部,感受着里面两个小生命的轻微动静,轻声道:“南屏,你终于长大了。”
程南屏的眼圈一下子红了,她咬了咬下唇,声音有些哽咽:“姐姐...”
“以前我总担心你钻牛角尖,”你温柔地说,阳光在她的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金影,“现在看到你找到自己想走的路,我真的很高兴。”
程南屏突然扑过来,小心翼翼地避开你的肚子,给了你一个拥抱。你闻到程南屏发间淡淡的桂花油香气,感受到她微微颤抖的肩膀。
三人重新坐好,气氛比之前更加融洽。刘振东说起帮里的趣事,逗得两个女人直笑;程南屏讲述报社里的见闻,手舞足蹈的样子像个孩子;你则分享小望东最近的童言童语,说到儿子把她的旗袍当帐篷钻时,三人笑作一团。
太阳渐渐西斜,草地上拉出三道长长的影子。
秋日的晨光透过雕花窗棂,在产房的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刘振东站在门外,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玉佩,听着里面你一阵高过一阵的呻吟,额头上的汗珠比当年接手山海帮最危险的交易时还要密集。
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突然划破紧张的气氛。
刘振东一个箭步冲到门前,又一阵撕心裂肺的喊声后,第二声啼哭接踵而至,比第一个更加清脆。刘振东双腿发软,扶着门框才没跪下。
刘振东颤抖着接过两个襁褓,左看看右看看,两个红扑扑的小脸都皱得像小老头,却让他心头涌起前所未有的柔软。男婴安静地睁着黑葡萄似的眼睛,女婴则咿咿呀呀地挥舞着小拳头,性格差异一目了然。
"雁雁怎么样?"他急忙问道,眼睛不住地往产房里瞟。
"振东..."你声音嘶哑,却掩不住喜悦,"你看他们多漂亮..."
刘振东单膝跪在床边,小心翼翼地将两个孩子放在你身侧,然后捧起你汗湿的脸,轻轻吻了你的额头:"谢谢你,雁雁。你是我见过最勇敢的女人。"
医院里,一群平日里刀口舔血的汉子此刻笑得像孩子,轻手轻脚地把礼物堆在廊下,又齐刷刷抱拳行礼才离去。
在他们心里大嫂最重要。
傍晚回家,刘振东一进门就脱下帮主的威严面具。又抱起咿呀学语的昭玥举高高,逗得小家伙咯咯直笑。抱着昭玥去看自己玩的晏辰。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你从里屋走出,已经恢复了产前的窈窕身材,只多了几分成熟的韵味。
"答应望东教他骑小马,不能食言。"刘振东亲了亲你的脸颊。
你跟刘振东复盘今天的事情,山海帮的事情没有你不知道的,虽然你在幕后。
刘振东摇头感叹:"我这山海帮上下,倒有一半是你的眼线。"
你抿嘴一笑:"我才是这山海帮的老大。"
"是是是,夫人才是。"刘振东拱手作揖。
夜深人静时,刘振东搂着你躺在床上,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心中满是踏实。窗外月光如水,照着院子里安静绽放的秋菊。远处偶尔传来更夫的梆子声,提醒着这乱世中难得的安宁。
你是为他生儿育女、出谋划策的贤内助,连山海帮那些刀头舐血的汉子都对你心服口服。
毕竟你的脸就能让山海帮的兄弟们一呼百应,新茶也是看到这里,自知没趣,带着孩子离开的,也说了孩子不是刘振东的。
阳光懒洋洋地洒在刘家后院的青石板上。你坐在葡萄架下的藤椅上,一手抱着咿咿呀呀的昭玥,另一只手还要分神拦住想要爬走的晏辰。五岁的望东在一旁,正画着什么,时不时抬头向母亲汇报他的"大作"。
"妈妈,我画了咱们全家!"望东骄傲地指着画作上歪歪扭扭的线条,"这是妈妈,这是爸爸,这是我,这是弟弟妹妹..."
你探头看去,不禁莞尔。画中的"爸爸"比房子还高,"弟弟妹妹"则像两个小圆球,挤在"妈妈"的裙摆旁边。你刚要夸奖,怀里的明玥突然揪住她一缕头发使劲拉扯。
"哎哟,小祖宗..."你轻呼一声,连忙掰开女儿的小手,却不舍得责备,只在那个粉嫩的脸蛋上亲了一口。
晏辰见状立刻不满地"啊啊"叫起来,小手拍打着桌面,也要母亲关注。你赶紧把明玥换到另一侧手臂,弯腰抱起儿子,让他也能靠在自己肩头。
你端起茶杯,刚抿了一口,前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我去看看。"望东自告奋勇地跳起来,像个小大人似的挺起胸膛。
"慢点跑!"你话音未落,儿子已经一溜烟不见了踪影。你苦笑着摇头,把昭玥和晏辰交给洪颜,自己整理了一下被孩子们扯乱的衣襟。
不一会儿,望东气喘吁吁地跑回来,身后跟着一个三十出头的精瘦青年。青年穿着普通的灰布短打,面色惨白,额头上还带着未干的冷汗,一见到你就"扑通"跪下了。
"夫人救命!"青年要磕了个头被你扶起来,他声音发颤。
你当下了然,洪颜和桂姨把孩子们都带进屋,只有五岁的小望东在你身边。然后才仔细打量来人。青年抬起头时,你认出了这是帮里阿强,去年刚娶了媳妇,听说媳妇最近还有了身孕。
你声音温和却不容抗拒,"出什么事了?"
阿强哆哆嗦嗦地站起来,眼睛却不敢直视你:"小的...小的犯了错,按照帮规该断一指..."他伸出右手,手掌上有一道新鲜的刀伤,"前日盘账,少了三十块大洋...是小的岳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