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

后颈的发丝还沾着刘耀文掌心的温度，宋亚轩甚至能数清他搭在自己腰间的手指关节——骨节分明，带着少年人独有的温热。

他们刚结束一场探索，汗水浸透的T恤黏在皮肤上，刘耀文从背后环住他的动作自然得像呼吸，下巴抵在他肩窝轻声说“休息一下，太子殿下”，声音里的疲惫混着笑意，像揉碎的星光。

宋亚轩正要转头回他一句“腿都麻了”，耳边突然炸开贺峻霖的声音。那声音太急，像是被什么东西追着，带着明显的颤音：“宋亚轩！宋亚轩你醒醒！”

意识像是被猛地拽了一下，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原本熟悉的空旷白洞在视野里旋转，刘耀文环着他的手臂突然变得沉重，身体失去平衡的瞬间，他感觉自己重重摔在床上，而刘耀文的重量完全压了下来。

“亚轩！你动啊！”贺峻霖的声音更近了，带着哭腔。宋亚轩想抬手推开身上的人，却发现四肢像灌了铅，眼皮重得睁不开。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贺峻霖的手在摇他的肩膀，力道大得几乎要把他晃散架，可他就是发不出一点声音。

“别晃了……”他在心里无声地喊，视线终于勉强聚焦。贺峻霖的脸近在咫尺，眼眶通红，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嘴唇抿得发白。

他看到贺峻霖的目光从自己脸上移开，落到压在他身上的刘耀文身上，那眼神里的恐惧像潮水一样漫出来。

“耀文？刘耀文你醒醒！”贺峻霖的声音抖得更厉害了，他伸手去推刘耀文，手指刚碰到对方的后背，突然僵住。

宋亚轩能感觉到他的颤抖，那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害怕。

“不对劲……他们怎么都不动了……”贺峻霖的声音低得像耳语，却清晰地钻进宋亚轩耳朵里。

宋亚轩的心猛地一沉，他想起自己最近总是反复发作的眼疾，那些突然袭来的模糊和黑暗，那些医生也说不清的“视觉神经短暂性紊乱”。难道这次不仅看不见，连身体都失控了？

“亚轩你别吓我……你的眼睛……”贺峻霖的声音哽咽着，指尖慌乱地去碰他的眼睛，“你能看见吗？说话啊宋亚轩！”

就在这时，宋亚轩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什么。

被贺峻霖下意识推到一边的刘耀文额间，有微弱的光点在闪烁。

不是灯光反射，那光点很小，却很亮，像夏夜草丛里的萤火虫，在苍白的皮肤上明明灭灭，带着一种诡异的美感。

这个发现让宋亚轩的心脏骤然缩紧。

他猛地挣脱开身体的束缚感，视野里的景象再次切换——这次不再是空洞混沌的空间，而是一片泥泞的沼泽。

刘耀文还保持着环住他的姿势，可下半身已经陷入了黑色的泥潭里，那些粘稠的污泥正顺着他的牛仔裤往上爬，像有生命的藤蔓。更让他毛骨悚然的是，刘耀文的皮肤正在变得僵硬，从腰腹往下的地方浮现出青灰色的纹路，像是被坚硬的石头包裹着，每一秒都在失去温度。

“刘耀文！”宋亚轩终于能发出声音了，喉咙却干涩得像砂纸摩擦。他伸手想去拉对方的手臂，指尖刚要触碰到那熟悉的皮肤，身边突然一阵风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