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耀文的心猛地一沉。他知道自己对宋亚轩好,好到连宫里的太监宫女都私下议论,可这份好是刻在骨子里的。
他是太子,是未来的君王,更是他从小护到大的人,他不对他好对谁好?
可在贺峻霖眼里,这份纯粹的兄弟情,却被曲解成了龌龊的情情爱爱。
“贺哥,你怎么能这么想?”刘耀文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些,又很快压下去,带着急意在眼底翻涌,“亚轩是太子殿下,我是他的臣子,更是他的弟弟!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他生病我守着,他想要什么我找来,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他想说,他对宋亚轩的孝顺和敬重,早就超越了君臣的本分,却又远不到贺峻霖想的那般不堪。
他可以为宋亚轩挡刀,可以为他赴汤蹈火,可这份感情里从来没有半分男女之情的旖旎,只有坦坦荡荡的兄弟义,和臣子对君主的忠诚。
可话到嘴边,却又卡住了。他看着贺峻霖泛红的眼眶,看着他紧抿的嘴唇,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什么都说不明白。
有些情谊藏在细节里,藏在十几年的朝夕相处里,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剖开给人看的。
他总不能把从小到大替宋亚轩背的黑锅、挡的责罚一一数出来,证明他们之间只有兄弟情吧?
贺峻霖冷笑一声,站起身拍了拍衣摆上的灰尘,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天经地义?刘耀文,你别忘了,我是国师,是陛下亲封的国司大人。这东宫的事,轮不到你来跟我讲什么天经地义。”
这话像一根细针,轻轻刺在刘耀文心上。他知道贺峻霖的身份尊贵,掌着国运测算,连陛下都要敬他三分,可这并不代表他能用国师的威严来曲解别人的感情。
刘耀文猛地站起身,挺直了背脊,少年将军的锐气在此刻显露无疑:“贺哥,身份是身份,感情是感情。你是国师大人,我是辅国将军,可我们在亚轩面前,都只是想对他好的人,不是吗?”
他顿了顿,声音放软了些,带着一丝恳求:“你别把我们的关系想歪了,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之间没有那些龌龊的心思,只有兄弟情分。”
贺峻霖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被他语气里的恳“贺哥!”刘耀文伸手想拉住他,却被他侧身避开。他看着贺峻霖决绝的背影,心里又急又闷,像是堵了一团棉花。
他明明有一肚子的话想解释,想告诉贺峻霖他们三人之间的定位从来都很清晰——宋亚轩是被呵护的太子,他是守护太子的兄弟,而贺峻霖,本该是和他一起站在太子身边的挚友。
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贺峻霖的目光里多了些别的东西,让他们之间的平衡悄然倾斜。
刘耀文一直觉得,贺峻霖和宋亚轩是最先遇到的,他们之间有过无话不谈的时光,那种默契是旁人插不进去的,可现在,这份默契好像被什么东西搅乱了,变得模糊不清。
他低头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心,晨光已经爬满了门槛,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从来没因为贺峻霖帮宋亚轩而苦恼过,恰恰相反,他一直觉得宋亚轩值得所有人对他好。
从很小的时候起,他就认定宋亚轩是天上的月亮,干净又明亮,所有的珍宝都该送到他手里,所有的温柔都该给他。
贺峻霖对宋亚轩的好,他看在眼里,甚至打心底里感激。
他以为他们会是最好的搭档,一起陪着宋亚轩长大,看着他登上九五之尊的位置,可现在,这份本该纯粹的守护,却被贺峻霖心里的“情情爱爱”搅成了一团乱麻。
“刘耀文!”远处传来宋亚轩的声音,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亮。
刘耀文抬头望去,看到宋亚轩穿着月白色的常服站在回廊下,手里端着一个食盒,正朝他这边招手,“贺哥也在?快过来吃莲子羹,凉了就不好吃了。”
宋亚轩的笑容干净又温暖,像这清晨的阳光,瞬间驱散了不少心头的阴霾。刘耀文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烦躁,扯出一个笑容应道:“来了!”
他转身时,看到贺峻霖停在回廊的拐角处,正望着宋亚轩的方向,眼神复杂。
刘耀文的心里轻轻叹了口气,他知道,这场误会不会这么轻易解开,可他暂时没有办法把所有真相和盘托出。
有些感情太细腻,太纯粹,需要时间来证明,而不是靠急切的辩解。
他朝着宋亚轩跑过去,脚步轻快了许多。
阳光落在他的发梢,带着暖意,他想,只要宋亚轩还好好的,只要他还能像现在这样站在他身边,总有一天,贺峻霖会明白的。
他们之间从来都不是什么龌龊的情事,而是藏在岁月里,比金坚,比月明的兄弟义。
至于那些暂时说不出口的委屈和解释,就先藏在心底吧。总有一天,时间会替他把真相说给所有人听切触动了,可很快又恢复了冷硬:“是不是我想歪了,你自己心里清楚。”他转身就要走,衣摆扫过刘耀文的手臂,带着一阵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