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北疆的冬阳慵懒地爬上雕花窗棂，将窗纸染成蜜糖色。乔妩斜倚在软榻上，望着案头魏劭特意寻来的腊梅，花瓣上凝着薄霜，却倔强地绽放着。伤口处传来隐隐的灼痛，她下意识动了动身子，床榻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魏劭别动。

带着沙哑的男声从屏风后传来，魏劭端着药碗快步走来，玄色衣袍下摆扫过青砖，带起一阵若有若无的冷香。他在榻前蹲下，目光扫过她泛白的唇色，眉头皱得更紧，魏劭又疼了？

乔妩摇了摇头，看着他将药碗放在矮几上，指尖熟练地解开她左肩的绷带。动作很轻，却还是让她忍不住轻颤。魏劭立刻停住，抬头望向她，眼中满是疼惜魏劭忍一忍，换了新药，好得快些。

药膏抹在伤口上，凉意混着草药的苦涩在空气中散开。乔妩盯着他低垂的眉眼，烛火将他的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鼻梁高挺得近乎凌厉，却在望向她时化作绕指柔。想起那日雪夜，他浑身浴血却将她护在怀中的模样，她的心突然跳得有些快。

魏劭在想什么？

魏劭忽然开口，声音低沉得像是从胸腔里发出来的。他已经换好药，却没有立刻起身，修长的手指还停留在她的肩头，温热透过衣料渗进来。

乔妩偏过头，避开他灼热的视线乔妩在想...那日你杀进来的样子，倒真像个煞神。

话音未落，下巴突然被轻轻捏住，魏劭强迫她与自己对视。他的眼睛里有火苗在烧，却又像是藏着漫天星辰魏劭我若来迟一步...

喉结滚动，声音发紧，魏劭乔妩，你就非要这么拼命？

她望着他泛红的眼眶，突然想起冀州城破那日，父亲将她推出去时，眼中只有算计和冷漠。而此刻眼前这人，却为她的安危红了眼眶。心口突然泛起酸涩，她伸手覆上他的手背乔妩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来。

魏劭猛地将她搂进怀里，力道大得像是要将她揉进骨血里。乔妩听见他剧烈的心跳，一下又一下，震得她耳膜发疼。魏劭乔妩

他的声音闷在她发间，魏劭我曾以为娶你是为牵制乔家，可现在...

他松开她，双手捧住她的脸，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的眼睛，耳尖却不受控地泛起红晕魏劭我想让你做真正的魏夫人，不是棋子，是妻。我要世人都知道，你是我魏劭放在心尖上疼的人。

阳光正好，透过窗棂在他眼底碎成点点金芒。乔妩望着他泛红的耳尖，忽然想起在冀州时，她曾对着月亮许愿，盼着有人能看见她的存在，而不是将她当作争权夺利的工具。此刻眼前这人，却愿意给她一个家，一个真正的归宿。

眼眶突然发热，她伸手勾住他的脖颈，将额头抵在他肩上魏劭，乔妩你知道吗？我等这句话，等了好久。

魏劭以后不会再让你等了。

魏劭抱紧她，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顶，魏劭等你伤好了，我们就成亲。我要十里红妆，凤冠霞帔，让全天下都知道，我魏劭此生只娶你一人。

乔妩抬起头，看着他认真的模样，突然笑了。阳光落在两人身上，将影子叠在一起，仿佛从此再也不会分开。她轻轻点头，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乔妩好，我等你。

窗外，腊梅在寒风中轻轻摇曳，暗香浮动。这北疆的冬天，终于不再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