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队团建定在城郊的度假村，通知里特意加了句“可携家属”。消息一出，办公室里热闹了好几天，小林抱着宋知奕的胳膊笑：“宋队，这次可得把谢律师带来，让我们好好‘审审’他，看他怎么把我们宋队‘拐’走的。”

宋知奕瞪了他一眼，耳根却悄悄泛红。其实不用大家催，他早就跟谢慕言说好了。出发前一晚，谢慕言还在翻衣柜，挑了半天，问他：“穿休闲装会不会太随意？要不要穿西装？”

宋知奕被他认真的样子逗笑：“又不是见家长，随便穿穿就行。”话虽如此，看着谢慕言换上那件他最喜欢的浅灰色连帽衫时，心里还是软得一塌糊涂。

度假村临着湖，风景极好。同事们三三两两聚在草坪上，有人烧烤，有人打牌，孩子们追着跑，笑声漫了一地。宋知奕刚放下东西，就被老李拉着去钓鱼，谢慕言跟在他身后，手里拿着折叠椅和遮阳帽，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

“谢律师就是细心。”旁边的女警笑着打趣，“宋队，你可真是好福气。”

宋知奕的脸有点热，刚想反驳，就听谢慕言接过话：“应该的，他平时在队里够累了，出来玩就该好好歇着。”

周围一阵哄笑，老李拍着宋知奕的肩膀：“听见没？人家把你当宝贝疼呢！”

宋知奕没说话，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他坐在钓椅上，谢慕言替他撑着伞，指尖偶尔拂过他的发梢，带着点痒痒的暖意。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两人身上，连空气里都飘着甜意。

晚饭是露天烧烤，炭火噼啪作响，肉串的香气混着啤酒的泡沫，在晚风里散开。同事们起哄让家属表演节目，轮到谢慕言时，他没推辞，拿起吉他弹了首老歌，声音清润，和着湖风，听得人心里发柔。

宋知奕坐在台下，看着聚光灯下的谢慕言，忽然想起大学时，他也是这样，在迎新晚会上抱着吉他唱歌，台下的女生尖叫一片，而自己躲在角落，心里又酸又涩。谁能想到，多年后，这个人会站在自己身边，成为所有人都祝福的“家属”。

“想什么呢？”谢慕言不知何时走了过来，递给他一杯冰镇啤酒。

“没什么。”宋知奕仰头喝了一大口，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胆子也壮了些，“唱得不错。”

谢慕言低笑，在他身边坐下：“只唱给你听。”

周围的喧闹仿佛都成了背景，宋知奕看着谢慕言近在咫尺的侧脸，忽然想亲他。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按了下去——还有这么多人呢。

可酒意上涌，理智渐渐退了场。同事们又来敬酒，宋知奕本就不胜酒力，几杯下去，眼神就开始发飘，脸颊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不能再喝了。”谢慕言想拦他，却被他按住手。

“没事……我还能喝……”宋知奕的舌头有点打结，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谢慕言，带着点撒娇的意味，“他们都……都祝我们呢……”

谢慕言的心软得一塌糊涂，只好顺着他：“好，少喝点。”

又喝了半杯，宋知奕忽然放下酒杯，撑着桌子站起来，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里，走到谢慕言面前。谢慕言刚想扶他，就被他按住肩膀，微微低头——

一个带着啤酒香气的吻，轻轻落在了谢慕言的唇上。

时间仿佛静止了。烧烤的滋滋声，晚风的呼啸声，孩子们的笑声，都瞬间消失。宋知奕的吻很轻，带着点笨拙的试探，像只胆小的兽，终于敢亮出自己的柔软。

谢慕言愣住了，随即眼底漫起温柔的笑意，抬手扶住他的腰，加深了这个吻。

周围先是安静，随即爆发出善意的哄笑和掌声。老李吹了声响亮的口哨：“好！宋队够勇敢！”

宋知奕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脸“腾”地烧得更厉害，酒也醒了大半，埋在谢慕言怀里不肯抬头。

“好了好了，别起哄了。”谢慕言笑着替他解围，轻轻拍了拍他的背，“他喝多了，我先带他回去休息。”

同事们笑着放行，眼神里都是了然的善意。谢慕言半扶半抱着宋知奕往客房走，他脚步虚浮，却死死抓着谢慕言的衣角，像只离不开主人的猫。

“丢脸了……”宋知奕的声音闷闷的，带着点委屈。

“不丢脸。”谢慕言低头，在他发顶亲了一下，“我很高兴。”

回到房间，谢慕言把他放在床上，转身想去倒杯水，却被宋知奕拉住。他抬起头，眼睛湿漉漉的，带着点酒后的执拗：“谢慕言……再亲我一下。”

谢慕言的心像是被羽毛轻轻拂过，瞬间软了下来。他俯身，吻上那双微张的唇。

酒意混着爱意，在空气里发酵成暧昧的因子，点燃了彼此心底的火。

谢慕言的手轻轻抚过他的腰，带着恰到好处的力道，惹得宋知奕轻轻颤栗。他解开对方的衬衫纽扣，指尖划过温热的皮肤，每一寸都带着珍视的温柔。

“阿奕……”谢慕言的声音哑得厉害，带着点压抑的喑哑。

宋知奕没有回答，只是侧过头，在他颈侧留下一个印记。

窗外的月光透过薄纱窗帘，勾勒出温柔的轮廓。湖水拍岸的声音远远传来，像一首低沉的情歌，在寂静的夜里辗转回响。

没有了平日里的克制，没有了身份的束缚，此刻他们只是深爱着彼此的人，诉说着藏在心底多年的情意。

谢慕言带着小心翼翼的珍视。宋知奕闭上眼，感受着怀里的温度，听着他有力的心跳，觉得自己像是漂浮在海洋里。

宋知奕哭了，泪水被谢慕言轻轻吻去。他看着对方近在咫尺的脸，忽然觉得，所有的等待和煎熬，在这一刻都有了意义。

“谢慕言……我爱你。”他轻声说，声音带着点呜咽，却无比清晰。

谢慕言的动作顿了顿，随即吻得更深，仿佛要将这句话刻进彼此的骨血里。“我也爱你，知奕。”他在他耳边低语，一遍又一遍，“爱了好多年。”

夜还很长，月光温柔，湖水静谧。房间里的温度升高，身影在月光下，像一首写不完的诗，温柔而炽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