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宋知奕醒了。
腰像是被碾过一样，一动就牵扯着密密麻麻的酸。他皱着眉想翻个身，却被身边的人轻轻按住。
“醒了？”谢慕言的声音带着刚醒的微哑，却透着十足的精神，指尖落在他后腰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温度轻轻按揉，“别动，还疼？”
宋知奕的脸“腾”地烧起来，昨晚那些画面猛地冲进脑海——他好像不止一次过去，好像还在他耳边说了些话，最后累得睁不开眼，是被人抱着洗的……
“别碰……”他咬着牙躲开谢慕言的手，声音闷闷的，带着点羞恼，“都怪你。”
谢慕言低笑出声，俯身在他颈侧亲了一下，换来宋知奕一声轻哼。“是是是，都怪我。”他顺着话头应着，语气里的纵容几乎要溢出来，“我去给你拿药膏？”
“不要！”宋知奕猛地坐起身，腰后的感觉让他瞬间龇牙咧嘴，“今天还要团建，拿药膏像什么样子！”
话刚说完，他就被镜子里的自己吓了一跳。颈侧到锁骨，密密麻麻全是印，像是被什么东西啃过似的，连衬衫领口都遮不住。
“谢慕言！”宋知奕气结，瞪他，“你属狗的吗？”
谢慕言走过来，从身后轻轻环住他的腰，下巴抵在他发顶，声音带着笑意：“谁让你那么甜。”
“你还说！”宋知奕想转身揍他，却被后腰的酸痛钉在原地，只能愤愤地磨牙，“等我缓过来再收拾你。”
谢慕言低笑，替他找了件高领的薄毛衣：“穿这个吧，能遮住。”
宋知奕看着那件深灰色高领毛衣，明明是初秋，穿这个却像裹了层棉被。可对着镜子里那些惹眼的印，他也只能认了，套上毛衣时还忍不住龇牙咧嘴——抬手都牵扯着腰眼的酸困。
下楼时，团建的早餐已经摆好了。同事们三三两两地坐在长桌旁，看到他们过来，眼神都带着点揶揄的笑意。老李最先开腔，嗓门洪亮：“哟，宋队和谢律师醒啦？昨晚睡得好吗？”
宋知奕的脸瞬间爆红，刚想找个话茬怼回去，后腰忽然传来一阵酸软，脚步踉跄了一下。谢慕言眼疾手快地扶住他，半扶半揽地把人带到座位上，动作自然得像演练过千百遍。
“他昨晚喝多了，有点低血糖。”谢慕言替他解围，语气平淡，却把“喝多了”三个字咬得格外清晰。
周围顿时响起一阵心照不宣的哄笑。小林挤到宋知奕旁边，压低声音打趣：“宋队，你这高领毛衣穿得挺别致啊，不热吗？”
宋知奕瞪了他一眼，刚想说话，就见小林的目光落在他脖子和谢慕言的手腕上——谢慕言的手腕上有一圈浅浅的红痕，像是被人抓出来的。
小林的眼睛瞬间亮了，冲他挤了挤眼，笑得一脸“我懂”。
宋知奕的脸更烫了，抓起一个包子塞进嘴里，假装没看见。谢慕言坐在他身边，自然地替他倒了杯热牛奶，又把剥好的鸡蛋放在他盘子里，动作亲昵又坦荡，看得周围的同事们纷纷吹起了口哨。
“行了行了，别欺负咱们宋队了。”队里的女警笑着打圆场，“今天不是要去湖边做拓展活动吗？赶紧吃，吃完出发。”
拓展活动是分组划船比赛，宋知奕被分到了和老李一组。他刚想抬腿上船，后腰又是一阵酸困，差点栽进水里。谢慕言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一把拉住他，皱着眉：“别去了，我跟你换。”
“不用……”宋知奕还想逞强，就被谢慕言按住肩膀。
“听话。”谢慕言的声音放得很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腰不舒服就歇着，我替你划。”
老李在旁边看得直乐：“谢律师这护犊子的劲儿，跟咱们宋队破案时一个样！行，就让谢律师替宋队，咱们保准拿第一！”
谢慕言笑着应下，脱下外套递给宋知奕，露出里面的白色T恤，手臂肌肉线条流畅，一看就很有力量。他跳上船，动作利落，和老李配合着划起桨，木桨拍打着水面，溅起细碎的水花。
宋知奕坐在岸边的遮阳伞下，看着湖面上那个挺拔的身影，心里又气又暖。气他把自己折腾得腰酸背痛，又暖他事事都替自己着想，连同事们的打趣都替他挡得干干净净。
旁边的女警凑过来，递给他一瓶水：“宋队，你就偷着乐吧。谢律师对你是真上心，上次你出任务受伤，他在队里守了三天，眼睛都没合过。”
宋知奕愣了一下：“我怎么不知道？”
“那时候你昏迷着呢。”女警笑，“谢律师不让我们说，怕你醒了闹脾气。”
宋知奕看着湖面上谢慕言的背影，心里忽然软得一塌糊涂。原来这个人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偷偷为他做了这么多事。那些他以为的“巧合”，其实全是对方小心翼翼的守护。
划船比赛结束，谢慕言他们果然拿了第一。他跳上岸，额角带着薄汗，径直走到宋知奕面前，自然地接过他手里的水瓶喝了一口，水珠顺着下颌线滑落，没入衣领。
“累不累？”宋知奕下意识地问，伸手想替他擦汗，又想起周围还有人，手停在半空，有点尴尬。
谢慕言却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脸颊上蹭了蹭，眼底的笑意温柔得能溢出来：“不累，赢了给你换奖品。”
周围又是一阵起哄的笑声，宋知奕的脸彻底红透了，却没再抽回手。阳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无名指上的戒指闪着细碎的光，像撒了把星星。
他忽然觉得，腰疼也好，被同事打趣也罢，好像都没那么难熬了。
有这么个人把自己放在心尖上疼着，就算偶尔“丢脸”，好像也没什么不好的。
至少此刻，阳光正好，风也温柔，而他爱的人就在身边，所有人都笑着祝福。
这样就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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