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卫如归冷笑："我需要冯家的施舍？"

"非是施舍，而是互利。"冯盼盼神色认真起来，"我活不久了，这是事实。但在我离开之前，希望能做些有意义的事。帮卫公子恢复家族荣光，便是我想做的。"

卫如归不解地看着她："你为何要帮我？"

"因为我喜欢看故事中的英雄凯旋，而现实中，我怕是等不到那一日了。"冯盼盼笑容苦涩，"若能助卫公子一臂之力，也算我这一生没有白活。"

卫如归默然。他第一次正视这个被迫许配给自己的小姑娘。她病弱却坚韧，短暂的生命里装着比常人更多的智慧与勇气。

"卫家世代忠良，却在上一任皇帝年间被奸人陷害。我父亲领兵出征，遇伏大败，被革职查办，家族一落千丈。"卫如归终于道出实情，"我立志要查明真相，恢复卫家名誉。"

冯盼盼认真地听着，不时点头："卫公子心怀大志，实在令人钦佩。只是，当今皇上登基不过三年，朝局尚不稳定，要翻旧案并非易事。"

卫如归惊讶于她的见识："冯小姐懂得朝中事？"

"略知一二。"冯盼盼淡笑，"身体不好，便只能多读些书了。祖父是先帝旧臣，家中藏书颇丰，史书典籍，经史子集，我都略有涉猎。"

两人不知不觉谈了大半日，直到丫鬟来催服药，他们才意识到天色已晚。

"明日可还来吗？"冯盼盼喝着苦涩的药汤，扬起一个勉强的笑容。

卫如归看着她强忍苦味的模样，心中莫名一软："我明日还有事。"

少女脸上闪过一丝失落，却很快调整好情绪："那便后日吧，我等卫公子。"

离开落梅阁，卫如归心情复杂。他本打算与这冯家小姐保持距离，奈何今日一番交谈，竟有些改变了主意。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女子，似有一种特殊的魅力，让人不自觉地想要靠近。

次日，卫如归确实没去落梅阁。他在自己的院子里练武，时不时望向对面的阁楼。夜深人静时，他看见那灯火又亮了整夜。

第三日清晨，他早早来到落梅阁，却见冯盼盼靠在软榻上昏睡，脸色比往日更加苍白。一旁的丫鬟低声告诉他，小姐昨夜又犯了病，一直到天亮才睡下。

卫如归站在床榻前，看着少女安静的睡颜，心中涌起一丝愧疚。他悄声离开，却在门口遇见了冯家老太爷。

"老爷。"他恭敬行礼。

冯老太爷慈祥地看着他："如归啊，你与盼儿相处得如何？"

卫如归不知如何作答，只得道："还好。"

"盼儿从小体弱多病，又失去父母，心性却极为坚韧。"老人叹息道，"我把她接回京城已有五年，请遍名医，却始终未见好转。唯恐她孤独终老，这才想着为她寻个伴侣。"

老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你心中不愿，但还望你能善待盼儿，给她最后的日子里多些欢乐。"

卫如归心中一震，终究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