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当日下午，冯盼盼醒来，见卫如归坐在窗前翻阅书籍，惊喜之情溢于言表："卫公子果然来了。"

"答应了便会来。"卫如归放下书，走到床榻前，"感觉如何？"

"好多了。"冯盼盼努力坐起身，"只是有些头晕，过会儿就好。"

卫如归犹豫片刻，伸手扶她起身，随后递上一杯温水："喝点水，会好些。"

冯盼盼惊讶地看着他的举动，接过水杯，小声道谢。

"听说你昨晚又犯病了。"卫如归在她床前的椅子上坐下，"为何不好好休息？"

冯盼盼低头抿了口水："睡不着，便看书到天明。"

"什么书这么入迷？"

冯盼盼指了指桌上的典籍："《资治通鉴》。我在查些事情。"

卫如归挑眉："查什么？"

"卫家之事。"冯盼盼神色认真，"我翻阅了家中藏书，发现三年前的边境战事颇为蹊跷。卫将军本应得到增援，但援军却迟迟未到。"

卫如归眼神骤然锐利："你查到了什么？"

"尚不确定。"冯盼盼轻咳几声，"但我怀疑，当年负责调兵的太尉与卫家有仇。他故意拖延，致使贵家全军覆没。"

卫如归站起身，来回踱步："太尉如今已致仕，其子却是当朝右丞相，手握重权，此事不易查证。"

"还有另一种可能。"冯盼盼沉吟片刻，"当年边军粮草由户部负责，而运粮路线恰经户部尚书嫡系家族的封地。若粮草被截留..."

"便会导致士兵战力下降！"卫如归接过话头，眼中精光闪烁，"盼盼，你是如何想到这点的？"

冯盼盼微微一笑，对于他不经意间的亲昵称呼毫无察觉："书中自有答案。当年类似案例不少，我只是借鉴前人经验罢了。"

两人相视一笑，一种默契在心底悄然生长。

接下来的日子，冯盼盼时常在府中的小湖边看卫如归练武，而卫如归则会在傍晚时分来到落梅阁，与她一同查阅史料，拼凑卫家当年的真相。

转眼间，两个月过去，卫如归已习惯了冯府的生活。冯老太爷见他们相处融洽，甚是欣慰，私下里对管家说，若盼儿能多活些时日，便是上天恩赐了。

这日，卫如归从城中归来，径直走向落梅阁。秋风萧瑟，落叶纷飞，他脚步匆匆，心中却是一片温暖。

推开门，却见冯盼盼蜷缩在榻上，面色惨白，浑身颤抖。床边放着打翻的药碗，药汁撒了一地。

"盼盼！"卫如归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床前，一把抱起少女，"你怎么了？"

冯盼盼艰难地睁开眼，嘴唇苍白，声音微弱："如归...药...不能喝..."

卫如归心中警铃大作，俯身闻了闻地上的药汁，脸色骤变："有毒！"

他立即抱起冯盼盼冲出落梅阁，大喊道："来人！小姐中毒了！快请大夫！"

府中顿时大乱，丫鬟婆子四处奔走，冯老太爷闻讯赶来，见孙女昏迷不醒，老泪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