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明莲紧闭双眼，心中默数，直到哥哥数到"一"，她才如释重负地松开姿势，几乎要瘫倒在地。

夏明宸及时扶住她，递上一块绢帕为她擦汗："做得很好。比昨日又多坚持了三息。"

"真的吗？"明莲抬起小脸，疲惫中透着喜悦。

夏明宸点点头，从衣袖中取出一小包糖果递给她："奖励。"

明莲欣喜地接过，却只取了一颗，将剩下的又塞回给哥哥："你也吃。"

夏明宸不禁莞尔："我又不喜甜食。"

"骗人，我看见你偷偷吃过。"明莲眨着眼睛，俏皮地说。

夏明宸故作严肃："好了，休息片刻后练习下一个动作。"

这是他们兄妹间的秘密"习武"时间。每日清晨，趁府中人还未全醒来，夏明宸就带着明莲到后院的一处僻静角落，教她最为基础的功夫。

说是习武，其实更像是温和的强身健体。夏明宸精心设计了一套适合明莲体质的动作，既能增强她的体魄，又不至于过度消耗她薄弱的元气。

这一习惯持续了整整半年。

明莲的变化，细微却真实。她的脸色渐渐有了血色，走路的步伐也比从前稳健了许多。最重要的是，她的眼睛越发明亮，再不是那种病恹恹的模样。

一日，三姐夏明蕊无意中撞见了兄妹俩的"秘密训练"，惊讶之余忍不住告诉了府中上下。

"荒谬！"父亲夏平生怒斥夏明宸，"我允你教导明莲些简单动作，却不曾想你竟如此不顾她的身体！"

夏明宸跪在堂前，低着头不言语。

"父亲！"明莲忽然冲进大堂，小脸通红，"不关哥哥的事，是我求他教我的。而且我现在身子好多了，真的！"

夏平生脸色稍霁，却仍是摇头："胡闹！你的身子我最清楚，如何能与常人相比？若是练着练着又犯了旧疾，岂非害了你？"

"父亲，"夏明宸终于抬起头，"您看明莲这半年来，是否比从前精神了许多？"

夏平生愣住了。他仔细打量小女儿，果然发现她的气色比从前好了不少，眼中也有了神采。

"不是很剧烈的运动，只是些调息养神的基础功法。"夏明宸解释道，"孩儿不敢害妹妹，每日都小心观察，一见有不适立刻停下。"

夏平生沉吟片刻，最终还是叹了口气："罢了，既然对明莲身体有益，便依你们。只是必须在我指定的老医师监督下进行。"

这一天，成了明莲生命中的转折点。

她得到了更多的自由，不再整日被关在闺房中，而是可以在哥哥和医师的陪伴下，适当地习武、骑马。虽然这些活动对常人而言再简单不过，却是她长久以来的梦想。

明莲渐渐长大，身体也日渐强健。虽然比起同龄人仍显得单薄，但已不再动不动就病倒。

府中众人都感叹这是奇迹，唯有大姐夏明卉依旧对她保持着看似冷淡的关注，仿佛生怕她一不小心就会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