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丝掠过程隽的机械义眼：“你想知道当年炸毁你星舰的真凶是谁吗？用你和战友诀别时的最后一句话来换。”它停在沈梦瑶面前：“你想看到那些‘本应发生’的记忆成真吗？用你与共鸣器初次共鸣的记忆来换。”最后，光丝缠住夜霖舟的手腕：“你想知道妹妹的下落吗？用你驾驶这艘飞船的初心来换。”
秦苒突然笑了，摊开掌心，星砂在她手心跳动出明快的节奏：“星砂说，假的蛋糕再香，也填不心里的坑。我妈做的味道，早就刻在我味觉神经里了，不用幻想来凑数。”
白砚握紧光带，那缕微光此刻变得坚定：“光带之所以珍贵，就是因为它会受伤、会害怕，就像我们一样。要是连它对抗黑暗的记忆都没了，纯净又有什么意义？”
程隽的机械义眼发出校准的嗡鸣：“战友的诀别词是‘活下去’，我要是忘了这句话，就算知道真凶又能怎样？”
沈梦瑶抚摸着共鸣器，冰凉的器身渐渐回暖：“‘本应’之所以动人，就是因为它没发生过。要是都成了真的，那现在的我们，又算什么呢？”
夜霖舟推动操纵杆，飞船突然向上攀升，避开了那道光丝：“我驾驶飞船的初心，就是带着大家找到真相，包括我妹妹的。要是把初心换了，就算知道下落，也没脸见她了。”
守门人的身影剧烈地波动起来，像是在愤怒，又像是在困惑：“你们明明渴望这些，为什么不肯交换？”
“因为渴望不是执念啊。”沈梦瑶望着舷窗外重新流动的光流，那些扭曲的幻象正在消散，露出底下柔和的光晕，“就像你饿了会想吃东西，但不会为了块蛋糕，把吃饭的本事扔了。”
程隽突然调出一组数据，瞳孔微缩：“守门人在减弱！它的能量来源，就是我们对‘失去’的恐惧。一旦我们接受了‘遗憾’，它就没力气了。”
白砚的光带突然向前伸展，缠住那团流动的光：“光带说，它能净化这里的能量。这些‘幻想’本质上是未完成的念想，与其用来交换，不如让它们变成……前进的燃料。”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那些消散的幻象碎片突然重新聚拢，却不再是扭曲的倒影，而是化作点点星火，融入飞船的引擎。程隽的仪表盘上，能量值正在飙升；秦苒的星砂变得更加明亮；沈梦瑶的共鸣器发出清脆的嗡鸣；白砚的光带舒展成一道璀璨的光翼；夜霖舟握着操纵杆的手，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
守门人的身影渐渐透明，最后化作一道柔和的光，注入飞船的导航系统：“原来……真正的渴望，是带着遗憾往前走。”它留下最后一句话，“星渊的尽头，是‘起源之海’，那里藏着寂灭之种的秘密。但记住，看见起源的人，会被过去的自己审判。”
飞船冲破幻梦星渊的边界时，所有人都松了口气。秦苒的星砂在掌心拼出一个笑脸，白砚的光带轻轻敲了敲程隽的机械义眼，像是在开玩笑。夜霖舟看着新的坐标，突然回头笑了：“被过去审判？那正好，我倒要问问十年前的自己，敢不敢想到今天我们能走到这儿。”
沈梦瑶望着舷窗外重新变得清澈的星空，共鸣器上浮现出一行新的字：“记忆不是枷锁，是地图。”她轻声说：“下一站，起源之海。看来宇宙是想让我们，先和自己好好聊聊。”
飞船朝着更深的星海驶去，引擎的轰鸣里，带着一丝与过去和解的温柔。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