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下一秒，李晓然纵身跃下。整个梦境世界瞬间崩塌，李远感到一阵强烈的下坠感，然后猛然惊醒。

现实中，郑教授大汗淋漓，呼吸急促，护士正在为他测量血压和心率。萧雨也已经醒来，脸色苍白，但迅速恢复了常态。

"情况不太好。"李远摘下头环，揉了揉太阳穴，"梦境仍然被强烈干扰，而且有新的元素出现。"

萧雨若有所思："那个角落里的人，你看清了吗？"

"没有，被遮蔽了。这很可能是郑教授潜意识中的关键信息，但他自己在阻止它显现。"

陆教授从监控室走进来："郑教授需要休息了，他的身体状况不允许继续。我们改天再试。"

离开治疗中心后，李远邀请萧雨一起去附近的咖啡馆讨论情况。他们找了一个安静的角落坐下，各自点了咖啡。

"你刚才说你在场。"李远直接切入主题，"能详细描述一下当时的情况吗？"

萧雨的手指轻轻敲击着咖啡杯："那是大四上学期的一节现代诗歌赏析课。郑教授非常投入地讲解着泰戈尔的诗，大部分学生都在认真听讲。李晓然坐在我斜前方的窗边，一直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看起来心不在焉。"

她停顿了一下，呷了一口咖啡："课程进行到一半时，她突然站起来，走向窗户。我以为她只是想透气，但下一秒，她就爬上窗台跳了下去。整个过程不超过十秒，没人反应过来。"

"郑教授当时在做什么？"

"他背对着黑板，正在板书。直到听见尖叫声才转过身，那时已经太晚了。"萧雨的声音依然平静，但李远注意到她的手指已经紧紧握住了咖啡杯。

"李晓然之前有什么异常行为吗？"

"没有明显的。她一直是个安静的女孩，成绩优秀，有自己的小圈子。唯一的变化可能是最后那个月，她变得更加沉默，经常一个人发呆。"萧雨顿了顿，"我们是室友，但不是特别亲密的朋友。她有自己的秘密，我从不过问。"

李远若有所思："这封信中提到的'不该爱的人'，你有猜测吗？"

萧雨摇摇头："我不确定。当时确实有传言说她暗恋某位已婚教授，但我从未听她提起过。"

"郑教授？"

"不太可能。"萧雨斩钉截铁地回答，"郑教授一直很正派，对学生严格但公正。而且，他妻子当时也是文学系的教授，他们感情很好。"

李远点点头，不再追问。他能感觉到萧雨并没有全坦白，但现在强行追问只会适得其反。

"我想再安排一次入梦，但这次我想直接与李晓然对话。"李远说，"如果能在梦中与她建立联系，也许能找出郑教授梦魇的源头。"

萧雨皱眉："你知道那只是郑教授潜意识的投影，不是真正的李晓然，对吧？"

"当然。但在梦境治疗中，这种'对话'往往能揭示当事人最深层的记忆和情感。"李远解释道，"不过这需要郑教授配合，让他的防御机制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