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我仿佛被雷电击中,全身僵直。他的吻并不粗暴,反而温柔得令人心碎。那是一个充满虔诚的吻,像是朝圣者亲吻神像。
"放肆!"我推开他,抬手便是一记耳光。
他不躲不闪,任由我的掌印烙在脸上,眼中依旧是那份执着的深情:"师父,我知道您心中有我。"
"你疯了!"
"我没疯。"他忽然跪地叩首,"弟子知道自己逾越,愿受任何责罚。但这份心意,死也不悔。"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起来吧。你我师徒一场,我不会因此怪罪于你。但请你记住自己的身份,不要再有此等妄念。"
他缓缓起身,眼中的执着未减分毫:"师父,您可知道昔日西疆的传说?"
"何传说?"我不解。
"西疆有言,白鹿择主,终身不变。我便是那只白鹿,而您是我此生唯一的主人。"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哪怕离开京城,走到天涯海角,我的心依然会追随着您,直到生命尽头。"
"荒唐!"我怒斥,"你可知道,你方才的行为,足以让你身败名裂?"
"我知道。"他点头,眼中竟有几分释然,"但能够向您吐露心声,已是我最大的幸事。"
他缓缓退后,深深一揖:"师父,明日朝会后,我便离京远去,不再叨扰。但我心中的爱慕,将如影随形,生死相随。"
说,他转身离去,背影决绝而孤独。
我呆立原地,忽然感到一阵深深的疲惫。这个夜晚发生的一切,如同一场荒诞的梦境。轻抚着被他吻过的唇,我心乱如麻。
明日之后,他便要远走。我本该松一口气,却为何心中如此空落?
天亮了。
早朝上,木远以铁面无私的太傅形象出现,对崔家案侃侃而谈。他建议只处决崔尚书一人,其余家眷贬为平民,流放边境。这个提议既维护了皇权威严,又不失仁义。皇上欣然应允。
朝会散后,我本想避开他离去,却被他叫住。
"师父,请随我一叙。"
我略作犹豫,终是跟上他的步伐。我们来到皇宫后的一处僻静园林,那里梅花盛开,香气扑鼻。
"木远,你已经得偿所愿,崔家无辜之人得以保全。现在,你该兑现昨夜的承诺了。"我冷声道。
"师父,弟子已向皇上请辞太傅之职,明日便离京前往北疆。"他神色平静,似乎已经接受了现实。
我心中莫名一痛,却只道:"这是明智之举。"
他忽然从怀中取出一卷竹简,恭敬地呈上:"这是弟子这些年来所做的功课,还请师父过目。"
我接过竹简,随意展开。然而入目的内容却让我浑身一震——那是一篇篇精心撰写的政论,每一篇都针对朝中大事提出见解。而更让我惊讶的是,这些见解竟与我心中所想不谋而合。
"你……"
"师父,弟子虽不敢奢望得到您的心,但求能得到您的认可。"他轻声道,"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思考,如何才能成为配得上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