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后。
计划既定,训练便愈发严苛。涂山雅雅虽得了涂山容容的“点拨”,下手知晓了轻重,但那玄冰葫芦带来的压迫感却与日俱增。东方月初心知时间紧迫,更是拼了命地压榨自己每一分潜力,纯质阳炎在修炼场上一次次冲天而起,灼热的气浪让远处的草木都为之焦卷。
然而,力量的提升并非一帆风顺。
这日午后,在与涂山雅雅的对练中,因一招之差被玄冰寒气侵入肺腑,剧痛与寒意交织的同时,一股难以言喻的烦躁与连日来积压的沉重压力骤然涌上东方月初心头。他体内流淌的东方灵血仿佛被这情绪点燃,纯质阳炎不受控制地轰然爆发。
这一次的火焰与以往截然不同,不再是护身的金光,而是带着毁灭气息的暗红色,如同脱缰的野兽,反噬其身!火焰从他毛孔中喷涌而出,衣物瞬间焦黑,皮肤传来撕裂般的剧痛。
“臭蟑螂!你怎么了?!”涂山雅雅大惊失色,玄冰寒气涌出试图灭火,但那暴走的灵火竟隐隐有吞噬寒气的迹象。
东方月初跪倒在地,发出痛苦的低吼,视野被赤红占据,意识在焚烧的边缘模糊。
就在他以为自己即将被自身火焰吞噬之际,一道绯影如电般掠过训练场。
“散开!”
清冷的呵斥响起,涂山红红已出现在他身前。她没有丝毫犹豫,那双能徒手擒下一切法宝的绝缘之爪,直接探入了狂暴的火焰中心,精准地抓住了他双腕!
“呃!”东方月初浑身剧震,感觉到一股清凉却磅礴无比的妖力,透过那双看似纤细的手掌,强行涌入他几近沸腾的灵脉。暴走的纯质阳炎如同被无形的大手扼住喉咙,疯狂挣扎,却在那绝对的力量面前被硬生生压回体内。
火焰散去,留下满地焦土和浑身滚烫不住颤抖的东方月初。他与涂山红红双掌相贴,指尖相扣,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掌心传来的稳定而强大的力量,以及,一丝微不可查的凉意。
这是他第一次,与她有如此长久而直接的肌肤接触。不是在战场上,不是在训斥时,而是在他最狼狈最失控的时刻。
“控制住你的心,”涂山红红绯色的眼眸深深看入他惊魂未定的眼底,声音低沉,“否则,力量只会将你焚为灰烬。”
她松开手,转身离去,背影依旧孤高,唯有东方月初自己知道,方才那双握住他的手,传递来的不仅仅是镇压的力量,更有一丝奇异的、抚平狂躁的安宁。
…
“情火相济?”
书房内,涂山容容合上手中那卷以古妖文写就的残破皮卷,翠色的眸子闪过一丝了然。她面前的水镜中,正回放着训练场上东方月初火焰暴走又被镇压的一幕。
“难怪古籍记载,东方灵族虽天赋异禀,却少有能真正驾驭纯质阳炎至极境者。”她轻声自语,指尖敲打着桌面,“至阳至烈的灵血,需得以‘情’为引,以心火煅烧,方能圆融自如,否则必遭反噬……这‘情火’,并非泛指,而是特指能与至阳之力共鸣的、至情至性之心绪,或羁绊。”
她抬眼,目光仿佛穿透墙壁,望向苦情巨树的方向,又或是那位刚刚离去不久的王姐的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