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的绝缘之爪,能强行压制反噬,但治标不治本。”涂山容容沉吟片刻,摊开一张信笺,却没有写下任何具体方案,只是勾勒出火焰与心形交织的简单图案,下方添上一行小字:“解铃还须系铃人。血脉之锁,其钥或在持锁者身。”
这封信,被悄然送到了涂山红红的案头。
是夜,东方月初陷入了诡异的梦境。
没有清晰的画面,只有无尽的冰冷与孤寂。他仿佛悬浮于虚空,目睹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自无尽的黑暗中凝结,坠落。那泪珠所过之处,万物冻结,星辰黯淡,千里疆域瞬息化为绝对零度的死域,连时光仿佛都被冰封。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悲伤与绝望将他紧紧攫住,无法呼吸。
他猛地惊醒,从床榻上弹坐起来,心脏狂跳,冷汗浸透了后背。
窗外月色正明,但他却感觉脸颊一片冰凉。他抬手触碰,指尖传来刺骨的寒意。在他右眼的眼角,竟凝结着一颗米粒大小,晶莹剔透的冰晶,如同冻结的泪珠。
…
涂山容容布下的诱饵之网,果然引来了最凶猛的猎物。道盟激进派代表金人凤,竟暗中与黑狐勾结,将陷阱设在了以毒蛊闻名的南国边境。一封措辞恳切的“和谈”邀请,精准地送到了正在外围执行侦察任务的东方月初手中。
“和谈?金人凤会有这等好心?”东方月初捏着信笺,眉头紧锁,心知多半有诈。但“和谈”二字本身,对他而言拥有难以抗拒的吸引力。若能借此机会消弭一场干戈……
他终究还是踏入了那片弥漫着紫色瘴气的山谷。
然而。
等待他的,不是道盟使者,而是层层激活的困杀大阵,以及金人凤志在必得的狞笑。
“东方月初,没了涂山的庇护,你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激战瞬间爆发。纯质阳炎在瘴气中明灭不定,东方月初虽奋力抵抗,但面对早有准备的重重埋伏与专门克制火系法术的法器,很快便左支右绌,身上添了数道伤口。
他还是太小了。
可就在东方月初灵力即将耗尽之际,阵法中央的雾气一阵扭曲,凝聚成一个让他心神剧震的身影——鹅黄色的衣裙,温柔似水的眼眸,与他记忆深处母亲的容颜一般无二。
“月初,我可怜的孩子……”那幻影开口,声音带着令人心碎的哀伤,“看看你现在,为了一群妖怪,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他们只是在利用你啊!就像当年道盟利用我们东方家一样……回来吧,孩子,人类才是你的根……”
是黑狐右使·凤栖!他最擅长的,便是挖掘人心最脆弱的部分。
东方月初如遭雷击,看着“母亲”向他伸出手,听着那蛊惑人心的话语,往日的孤苦、族人的遭遇、对人与妖之间隔阂的迷茫……种种负面情绪几乎要将他淹没。体内的纯质阳炎再次因心绪激荡而变得躁动不安。
“不……不是这样……”他死死握紧拳头,指甲深陷掌心,试图抵抗那魔音灌脑,“容容姐的算计,雅雅姐的拳头,红红姐姐的……她们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