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想你的夜

"想你的夜，多希望你能在我身边。"

凌晨三点十七分，我在境外安全屋的硬板床上惊醒。

窗外是异国永不停歇的雨声，耳机里循环着半首没放完的《想你的夜》，通讯器屏幕暗着——任务期间禁止私人联络。

我盯着天花板上的霉斑，想起出发前夜杨疏蜷在我怀里的温度。她当时正往我战术背心里塞止痛药，指尖划过内衬时突然停住："这里怎么有血？"

那是我上次任务留下的弹孔，没告诉她。

她抬头瞪我，眼睛在黑暗里亮得吓人，最后却只是狠狠咬在我肩膀上，留下一圈渗血的牙印："袁宝，你要是敢死在外面..."

话没说完。

现在这个牙印开始发痒，像她故意留下的咒语。我摸出贴身带着的子弹壳——她刻的五角星已经快被我摩挲平了——突然听见隔壁床的哈雷说梦话："...十点钟方向..."

"不知道你心里还能否为我改变。"

上个月联合演习，蓝队那个狙击手总找她讨论弹道。我看着他凑近杨疏调整瞄准镜的手，战术手套下的指节捏得咔咔响。

当晚加练到凌晨，打空所有弹匣后，我在射击场角落发现她留下的能量饮料。瓶盖上画着笑脸，背面写着："醋坛子，给你降火。"

现在那瓶盖就卡在我军牌夹层里，随着呼吸磨着胸口。

雨更大了。

"想你的夜，求你让我再爱你一遍。"

昨天交火时流弹擦过颈侧，差两毫米就切断动脉。医务兵缝合时我满脑子都是她系绷带的样子——去年我腹部中弹，她边骂边包扎，眼泪砸在伤口上比酒精还疼。

"元宝。"雷战突然推门进来，扔给我一罐啤酒，"明天最终行动，睡不着就复盘路线。"

铝罐上凝结的水珠滑进掌心，像她某次高潮时落在我手背的汗。

我拉开拉环，泡沫溢出的声响里混进一声电子提示音——通讯器绿灯亮了。

加密频道传来六个字：

**"活着回来。想你。"**

我灌下整罐啤酒，把空罐捏扁塞进作战包。明天那枚子弹如果有灵，最好别撞上我的枪口。

毕竟有人等着我回去，把没听完的歌放完。

（完）

BGM：关喆《想你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