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将文件夹推到他面前："合同已经修改好了，项目的法律风险分析也在里面。"

他翻看着文件，眉头渐渐舒展："做得不错，比我预想的要好。"

"毕竟我一直很专业。"我忍不住反击。

他抬头看我，嘴角微微上扬："是啊，专业到连最好的朋友也不相信。"

旧伤口被轻易撕开，疼痛席卷而来。

"周易，如果你叫我来只是为了旧事重提，那我想我可以离开了。"我站起身，准备拿起包。

"坐下。"他的声音陡然严厉，"五年了，你连听我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吗？"

"解释什么？解释你为什么把我的论文内容透露给竞争对手？解释我为什么在答辩前一天发现核心观点被别人提前发表？还是解释我为什么因此失去了最好的工作机会？"我的声音开始颤抖。

"你真的以为是我？"他站起身，绕过长桌走向我，眼神复杂，"李微，你有没有想过，当时除了我，还有谁知道你论文的内容？"

我愣住了。除了他，还有我的导师，以及......当时追求我的师兄赵天宇。

"不可能是赵师兄，他......"

"他什么？"周易冷笑，"他温柔体贴？他对你百依百顺？可你知不知道，就在你论文被泄露的前一天，他拿到了同一个公司的报价，而你是他最大的竞争对手。"

"你有证据吗？"我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

"五年前没有。"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调出一封邮件递给我，"但现在有了。这是赵天宇去年醉酒后发给他朋友的邮件，无意中被我的人截获。你自己看。"

我接过手机，邮件中赵天宇明确承认了当年偷看我的论文并泄露给公司的事实，还为此获得了优先录用的机会。

手机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我浑身发冷，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内容。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我几乎说不出话来。

"告诉你有用吗？"周易苦笑，"当年你甚至没给我解释的机会，直接把我从生活中剔除。我找过你无数次，你全都避而不见。后来我去了国外，回来时你已经进了别的律所。"

"那你为什么要把我借调过来？就为了这个？"

"不全是。"他深吸一口气，"公司确实需要一个懂知识产权的法务专家，而你恰好是最合适的人选。"

我不知该说什么，只能低头看着地面，五年的误会，五年的怨恨，原来全都建立在错误的判断上。

"我今天能走了吗？"我哑着嗓子问。

"可以。"他退开一步，"明天开始，你将正式加入法务部。希望我们能够...专业地合作。"

我拿起包，快步走向门口，却在握住门把手时停下了脚步。

"周易，对不起。"

身后没有回应。

我拉开门，正要迈步，却听见他低沉的声音："李微，晚餐吃了吗？"

走出公司大楼，夜风吹散了我的思绪。我坐在路边的长椅上，手里捧着周易买的奶茶，一边想着刚才的晚餐。两人隔着一张桌子，小心翼翼地聊着工作，偶尔谈到过去的同学，却刻意避开了那些伤人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