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琴弦上的绞刑架

复读学校的铁门在身后合拢时，林晚听见颈椎传来细微的咔嗒声。父亲把行李箱砸在她脚边，金属滚轮碾过褪色的「985录取率62.3%」宣传栏。母亲的指甲甲划过录取通知书残片："这次再搞砸，你知道后果。"

宿舍404室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她蹲在床位前整理真题集时，上铺突然垂下半截带着淤青的腿。王莉指尖的电子烟抵住她后颈："重点班大小姐也来复读？" 薄荷味烟雾钻进鼻腔，林晚想起退学时陆沉在电话里的嗤笑："你活该被退学。"

数学周考卷发下来时，林晚正用美工刀削断过长的刘海。血珠从指缝滴在138分的试卷上，讲台旁突然传来鼓掌声。张老师用三角函数练习册轻拍她后背："林同学来办公室，老师单独教你洛必达法则。"

黄昏的办公室流淌着诡异的紫光。男人反锁房门，手指顺着她脊柱划向牛仔裤边缘："这道题用夹逼定理..." 他的呼吸喷在她耳后那颗红痣上，和陆沉第一次咬她时的位置分毫不差。窗外掠过乌鸦黑影，她突然看清他电脑屏保是军区大院合影——陆沉父亲正搂着张老师肩膀。

"老师我例假来了。" 她抓起书包往外冲，身后传来圆珠笔折断的脆响。走廊监控镜头蒙着灰，就像王莉趁她洗澡时拍下的视频正在男生群里疯传。

那夜宿舍断电后，王莉掀开她被子："装什么清纯？" 手机冷光照出她锁骨处的咬痕——那是陆沉用军犬训练项圈留下的。视频里传来自己换衣服的窸窣声，混着男生们下流的哄笑。林晚摸到枕边陆沉送的防狼警报器，却发现开关被焊死成永续蜂鸣。

"你们重点班出来的..." 王莉扯断她颈间红绳，复读缴费单碎片雪花般飘落，"不就是给教官预备的么？" 林晚在黑暗中数着心跳，想起张老师抽屉里那叠《军官子女特招协议》。

退学手续办完那天，林晚在储物柜发现被塞进内衣里的《军事院校报考指南》。书页间夹着撕碎的合照，陆沉用红笔在她脸上画满叉号。她蹲在厕所隔间呕吐时，手机弹出对方的新消息："我爸说你能嫁过来算高攀。"

母亲把行李箱扔进垃圾站："早告诉你别招惹军二代。" 林晚攥着半枚铜制弹壳走向江边，那是陆沉说"等结婚时做成戒指"的信物。江水漫过膝盖时，对岸军事基地突然传来熄灯号，悠长的旋律割裂七月燥热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