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捕头,你约我来这琳琅阁何意?”半夏满目疑惑得看着店内珠光宝气的金银首饰和五彩斑斓的胭脂水粉,这里来来往往尽是女客,楚幽篁直愣愣的往这女人堆里一站真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半夏,你万万要帮我一个忙!”楚幽篁的语气里带着焦虑和恳切。
“你尽管说便是。”
“我要送一女子礼物,但我又不知送什么比较合她心意。”
“送女子的?什么样的女子?”半夏眼前一亮,莫不是要送令赢姐姐?
“一个对我动不动非打即骂的女子,脾气大,性格差,没耐心,不讲理,我天天都要同她斗智斗勇。”楚幽篁尴尬地挠了挠头,“不过我一直敬她爱她,视她为这世上最重要的人。”
半夏嘴角努力压着笑意,难得啊,铁树开花了,也不枉令赢姐姐这么多年对他的一往情深。
“我明白了。”半夏微微一笑,“像她这般豪爽的女子一般的胭脂水粉她肯定不爱,珠钗首饰也定入不了她的眼……”
“如此,那我该送什么?”
半夏托腮凝思,精致又不落俗套……她忽然瞥见首饰架上一块成色上好的冰花芙蓉玉佩——冰清玉洁,芙蓉花开,落落大方气质高雅,与令赢姐姐很是相宜。
“就它吧!”半夏取下玉佩在楚幽篁面前晃了晃,“美玉配美人,她定心生欢喜。”
“美人?她也算不得美人吧……”楚幽篁小声嘟囔道。
“你哼哼唧唧的说什么?”半夏将玉佩拍进他的掌心。
“哦,我说……此物甚好,此物甚好!”
月明楼。
“真的!”半夏绘声绘色地描述着那日情景,“一个对我动不动非打即骂的女子,脾气大,性格差,没耐心,不讲理,我天天都要同她斗智斗勇,但我却爱她敬她……令赢姐姐,他就是这么说的!”
“半夏,你莫要再戏弄我。”司马令赢表面上摇头淡定喝茶,但眼底还是划过一丝慌乱和娇羞。
“定是赵府的那场婚事刺激到他了,教会他要珍惜眼前人。”半夏笃定地点点头,“那夜出来我见他就很沉默,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令赢姐姐,看来他终于要对你展开行动了!”
“休要胡说!”司马令赢脸上迅速泛起红晕,“就他那副榆木脑袋我敲了几年都愚钝不堪,怎会……”
“我见他这次十分心诚。”半夏走到窗边,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宣夜手拿蜜饼正向她此处奔来,“这世上,总有人会为你而来,不是吗?”
再过几日确实就是自己的生辰了,难道……司马令赢握紧手中茶盏,双眸渐渐被窗外暮色染得一片温柔。
“其实……”司马令赢眸色低垂,“我近来也在为他准备着一件礼物。”
“什么呀?”半夏八卦地伏在她的双膝,看着脸红得如火烧云般的司马令赢,“我来给你参谋参谋。”
“就……”
“半夏!”宣夜的声音打断了她们的对话,“热乎乎的蜜饼来啦!饿了吧?我来得是不是正是时候?”
“嗯,确实……正是时候!”半夏咬牙切齿说道。
“可是你怎么……”宣夜小心翼翼递过去一块饼,“看起来不太高兴啊?”
“谁不高兴啊?”楚幽篁和温剑笑嘻嘻地上了楼,“喝上它个几壶酒,什么烦恼都没有了!你说是不是啊温剑?”
“就是就是!”温剑连连附声。
“诶?司直,你是背着我们偷偷先喝酒了吗?怎么脸红成了这个样子!”楚幽篁指着司马令赢哈哈大笑。
真是缺根筋。半夏无语地瞪他一眼,“楚捕头,我看是你喝多酒了吧!”
“说笑了,我刚到此处,酒味儿都还没闻到呢,怎就言喝多了呢?半夏,你莫不是想赖了这顿酒吧?我馋这一口可是许久了!”
真是个铁憨憨,真不知道令赢姐姐瞧上他何处的。半夏正想安抚司马令赢,一回头——诶?令赢姐姐人呢,刚刚不还在自己身边吗?
“酒来了!”
司马令赢一手提着一壶硕大的酒缸兴冲冲地上了楼。半夏瞠目,这两大坛酒足足有四五十斤重了吧?她当真是孔武有力啊……
“司直今日倒是与往日不同!”楚幽篁迫不及待地倒了满满一大碗,畅快地一饮而尽。
“哼,醉死你算了!我看你恨不得日日有酒如渑,有肉如陵!”司马令赢嘴上虽骂着,但眼里却含着蜜意。半夏不禁在一旁偷笑,这楚捕头刚说馋酒,令赢姐姐就提了这些屠苏酒来,真是极致专宠啊。
“我记得令赢姐姐生辰快到了吧?”半夏故意说道,“看来我也得提前想想送什么礼物比较好……是不是啊楚捕头?”
“对,说到礼物,半夏,我还真得多谢你啊!”楚幽篁斟上酒起身向半夏举杯,“上次多亏你帮我,我娘收到那玉佩十分喜爱,日日佩戴在身同左邻右舍炫耀呢!”
半夏的笑瞬间凝住了,端着酒杯的手一僵,“你那玉佩……所送女子,是你娘亲??”
“自然!”楚幽篁自顾自地饮了酒坐下来,“嗐,别提她当时有多高兴了,所以说还是女子最了解女子的喜好,下次还得多麻烦你出谋划策啊!”
“怎会如此……你不是说那女子对你动不动非打即骂,脾气大,性格差,没耐心,不讲理……”
“是啊,我娘向来对我严厉!”楚幽篁畅然一笑,“我爹总说他娶了一只河东狮呢!”
“我吃饱了!先行告辞!”司马令赢冷着一张脸,摔下酒杯转身就走。
“令赢姐姐……”
“她这是怎么了?明明都还没动筷就饱了?”楚幽篁夹起一大块熟牛肉丢进嘴中,“嗯~这个不错,半夏,再来一碟吧?”
“吃吃吃,就知道吃!”半夏生气地腾身站起,“吃撑死你得了!”
楚幽篁愣愣地看着半夏气鼓鼓离开的背影,啧了一声,“今天这是怎么了,一个让我醉死算了,一个让我撑死得了?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温剑耸了耸肩,“女人心,海底针,我在家也经常莫名其妙地就挨我娘子一顿毒打,我也不知何处得罪于她,实在冤得很呐!”
“女子就是麻烦!来来来喝酒!”
“司马姑娘!你……”
司马令赢对路过的子空视而不见,直冲冲踏步向前。
“你怎么了?”子空追上去,看着她那张比冰雕还要冷上几分的脸心中揣测她定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大案。
“遇到什么困难了吗?我是否可以分担一二?”子空追着她焦灼的脚步,“你看你近来一直教我读书认字,我也没什么好回报你的,如果你……”
司马令赢脚步忽然一顿,“你随我来。”
少时,司马令赢从府衙出来,手上拿着一个精心包装的纸袋,“送你了!”
子空打开一看竟是一双崭新的马靴,上面的绣工虽然看起来歪七扭八但足能看出缝制之人的一片用心。
“这……送我的?”子空的眸子骤然一缩,心中升起一股异常的暖流,自打幼时娘亲早逝,这十几年来还从未有过女子亲自为他添置过衣物,更何况还是亲手制作……
“嗯,送你送你!”司马令赢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赶紧把它拿走吧!我今日身体不适,要去歇息了!你回吧!”
子空刚要开口,司马令赢就甩给他一个冷肃利落的背影。
“谢谢。”子空默默握紧手中马靴,心中三分惊诧,七分柔情,暗暗下了决心,往后定要加倍对司马姑娘付之真心。
刚进府衙的司马令赢一脚踢翻了楚幽篁的座椅,拔了剑将它劈成两半,气得眉心直跳,气血翻涌,“楚幽篁,你这个大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