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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双生毒

缚红丝

萧景珩的指尖划过沈知意颈侧动脉,冰凉的匕首在烛火下泛着幽蓝光泽。他们被困在王府地窖的暗室里,门外是萧巍派来的十二影卫,门内是缠绵入骨的"醉红颜"剧毒。

"世子好算计,"沈知意背靠石壁喘息,青丝散乱地贴着汗湿的脖颈,"假意中毒诱我入局,实则想用我的血解毒?"

"沈小姐不也顺走了我的玉珏?"萧景珩刀锋下移,挑开她腰间锦囊,半枚刻着"萧"字的玉珏应声而落,"能认出醉红颜与回春散同源,不愧是沈明堂的女儿。"

沈知意瞳孔骤缩。醉红颜是父亲研制的独门毒药,本该随沈府大火失传。她突然抓住萧景珩手腕,红丝感应到剧毒流转,骤然迸发金光。两人同时闷哼,无数记忆碎片如利刃刺入脑海——

十岁的萧景珩蜷缩在祠堂角落,看着母亲七窍流血仍温柔地为他系上红绳:"珩儿记住,这红丝...要交给能为你流血的人..."

十五岁的沈知意跪在焦黑废墟中,从父亲紧攥的掌心里抠出半枚带血的火漆印,暗卫的冷笑声在夜空回荡:"沈明堂非要查萧家旧案,活该被灭门..."

"原来是你..."沈知意泪眼模糊地掐住萧景珩咽喉,"三年前沈府大火那晚,你就在现场!"

萧景珩任由她发狠,喉间血珠渗入红丝:"那夜我追踪下毒之人到沈府,却只来得及抢出这本医案。"他从怀中取出焦黄书册,封皮上《百毒注》三字刺痛沈知意的眼睛——这正是父亲失踪的遗作。

暗室突然剧烈震动,墙壁裂开蛛网般的缝隙。萧景珩翻身将沈知意护在身下,碎石砸在后背发出闷响:"机关启动了,我们只有半刻钟时间。"

沈知意推开他,颤抖着翻开医案。泛黄纸页间飘落一张画像,画中女子与她容貌八分相似,眉间一点朱砂痣旁题着:爱妻云娘,永昌十三年绘。

"这是我娘..."她猛然抬头,"你母亲与我娘..."

"她们是药王谷最后两位圣女。"萧景珩扯开衣襟,心口赫然浮现与沈知意相同的朱砂印记,"红丝不是天定姻缘,是圣女血脉的生死契。"

三更梆子响时,沈知意扶着萧景珩跌进慈安堂密室。两人手腕上的红丝已变成妖异的血红色,在黑暗中如同活物般蠕动。

"醉红颜混入圣女血,会催化成双生蛊。"沈知意将银针没入萧景珩心脉,"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同生共死——这就是你要的真相?"

萧景珩闷哼一声,嘴角溢出的黑血染红衣襟:"当年我娘为保萧家,将半本《百毒注》献给先帝,你娘带着另半本嫁入沈府..."他突然剧烈咳嗽,掌心赫然出现与沈知意相同的毒纹,"你爹查萧家旧案,根本不是因为什么冤案,而是为了..."

密室外突然传来兵器交击声,青杏带着哭腔的呼喊穿透门板:"小姐快走!三皇子带禁军来抄药铺了!"

沈知意握针的手一颤,萧景珩趁机将她压倒在榻上。他眼底翻涌着沈知意看不懂的情绪,沾血的唇擦过她耳畔:"记住,待会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松开红丝。"

石门轰然洞开,火把照亮三皇子周承弈阴鸷的面容。他目光扫过纠缠的两人,突然抚掌大笑:"好一对亡命鸳鸯!传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沈氏知意蕙质兰心,特赐婚三皇子为侧妃,即日入宫待嫁!"

萧景珩突然咬破舌尖,将血渡入沈知意口中。红丝爆发出刺目血光,在场众人纷纷掩目。混乱中沈知意听见他几不可闻的低语:"双生蛊已成,周承弈若敢碰你,便等着七窍流血而亡..."

沈知意坐在喜轿中,看着腕间红丝延伸至宫墙之外。怀中《百毒注》的书页间,父亲的字迹渐渐浮现:

【永昌十三年,萧沈两家共守药王谷秘辛。圣女云娘携双生蛊入宫,帝恐秘术外传,命萧巍屠谷...】

轿帘突然被掀开,周承弈醉醺醺地探进身子:"爱妃可知,当年你娘亲是怎么死在冷宫的?"他手中玉佩叮咚作响,正是沈知意娘亲的遗物,"她到死都攥着这枚刻着'萧'字的..."

红丝毫无征兆地绞住周承弈脖颈,萧景珩如鬼魅般从梁上倒悬而下:"殿下话太多了。"他揽住沈知意的腰破窗而出,身后传来禁军追击的号角。

护城河畔,沈知意将匕首抵在萧景珩心口:"最后一个问题,沈府大火那夜,你为何要哭?"

萧景珩握住她执刃的手按向胸膛,眼中是她从未见过的痛楚:"因为我看到十岁的你抱着娘亲尸首,却和我当年一样...连哭都不敢出声。"

河水吞没追兵的火把时,沈知意腕间红丝突然寸寸断裂。她惊恐地转头,看到萧景珩心口插着淬毒的弩箭,唇角却带着解脱的笑:"双生蛊是假的...其实红丝只能转移一次致命伤..."

(幕间)

皇宫观星台上,老国师将染血的龟甲投入火盆:"红丝断,双星陨,陛下所求的长生局,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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