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液体人形的剑锋刺破旋转的数据流，萧景琰的锦靴碾过散落的古籍残页。谢珩后颈的迸出刺目，在藏书阁的八卦阵中划出灼热轨迹。

三步！"谢珩的吼声混着火花爆的声响。他拽住萧景玉带往侧方扯去，液体擦着太子冕旒十二串白玉珠帘被削断三串。珠子坠地时竟化作荧光蓝颗粒在檀木地板上滚出诡异的卦象。

萧景反手握住谢珩手腕。对方皮肤下流动的神经介质正伤口渗出，与他玉佩裂纹里渗出的血丝在空中撞。银蓝与猩红交织的刹那整个阵静止。

"控制单元植入示意图......谢珩盯着悬浮在空中的混合液体，那些微粒自动重组为立体解剖图。画面里国师的玉如意正刺入少年后颈，与此刻萧琰无意识抚摸自己颈后印记的动作完全重合。

液体人形高频啸叫。它突然舍弃长剑，双手直接抓向萧景琰的冕旒。旋身插入两者之间，芯片发出的红光与液体形胸口的控制编码激烈对撞。无数记忆碎片在强光中喷涌——

二十年前的御书房，先帝朱笔悬在立诏书上颤抖；十年前东宫夜宴，国将玉如意年幼太子颈后；三个月前雷雨夜，萧景琰在镜前盯着自己颈后突然浮现的篆体印记......

"你！"萧景琰的指甲进谢珩胛。人形趁机分化出第二条，指尖暴涨的代码链条缠住太子脚踝。珩芯片突然射出七道，精准击碎景琰七年》书架上的特定简。

青铜机括咬合的闷响从地底传来。液体人形动作凝滞了瞬息那些构成它体的代码开始不受控地闪烁。萧景琰趁机扯断腰间绦绳，浸玉佩残片在空中划出荧光绿弧线"北斗杓柄天权位！谢珩咳出带着电火花的血沫。他芯片投射的光束与玉佩轨迹在液体人形眉心交汇，那个控制器在强中现出原形——竟是缩小版的国师玉如意。

藏书阁突然倾斜四十五度。所有古籍自动飞回书架，而书架开始沿着地砖缝隙移动。液体人形在剧烈震荡中分裂成原始代码，闪烁的光点被之力牵引着，流向突然从地面升起的青铜匣。

萧景琰的锦袍下被青铜匣边缘勾住。暗开启的瞬间，他看见匣内铺着的明黄绢帛上，赫然用朱砂写着"永和九年三月初，异世者名录"。

谢珩的瞳孔剧烈收缩他的芯片不受控制地扫过帛，光束某个名字投跳动的红圈——那行字迹写着"谢氏阿珩，脑天外玄铁"。

液体人形最后的残影扑向青铜匣。萧景琰的玉佩突然碎裂，所有玉屑在匣前组成光的体"封"字。当液体代码撞上光的刹那，整个藏书阁响起编钟长鸣。

"你后颈的印记"珩声带受损严重，每个字都带着金属摩擦声。他染血的手指突然按上萧景琰的颈后，两人皮肤相触处迸出细小的蓝色火花。

青铜匣的暗格又弹出一层。泛黄的宣纸上画精密机械图，标题处题着"和氏璧仿制工艺而落款日期正是先帝崩日。

液体人形彻底消散前的尖啸震碎了西窗。黎明前的冷风灌进来，吹动青铜匣内最底层那张薄如蝉的纸——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历代被国师植入控制单元的皇室成员名字，最新墨迹尚未干透的一行写着景二十一年冬，太子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