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渝的手指还覆在许星河的手背上，温度透过皮肤传递，像一道微弱的电流。
许星河没敢动。
琴房里安静得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窗帘被夜风轻轻掀起，月光在地板上投下摇曳的光影。
程渝先收回了手，指尖在琴键上轻轻敲了两下，像是掩饰什么。
“你饿吗？”他突然问。
许星河愣了一下：“……什么？”
“食堂应该还没关。”程渝站起身，语气恢复了平常的冷静，仿佛刚才那一瞬间的触碰从未发生过。
许星河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跟着站起来：“现在？”
“嗯。”程渝已经走到门口，回头看他，“去吗？”
他的表情很淡，但眼神里带着某种许星河读不懂的期待。
“……好。”
他们一前一后走出琴房，夜风迎面吹来，带着初秋的凉意。许星河的指尖还残留着程渝掌心的温度，他下意识地摩挲了一下手背，心跳仍未平复。
程渝走在他前面半步，背影挺拔，黑色T恤被风吹得微微鼓起。许星河盯着他的后颈，那里有一小截露出的皮肤，在路灯下显得格外白皙。
“你最近在练什么？”程渝突然开口，声音混在风里，有些模糊。
“肖邦的《夜曲》。”许星河加快脚步，和他并肩，“你呢？”
“拉赫玛尼诺夫。”
“《第三钢琴协奏曲》？”
程渝侧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扬起：“你知道？”
许星河轻咳一声：“猜的。”
程渝没再说话，但许星河能感觉到他的心情似乎不错。
食堂里人不多，这个时间只剩下夜宵窗口还开着。程渝要了一碗馄饨，许星河点了牛肉面，两人找了个靠窗的角落坐下。
“你经常这个点来吃夜宵？”许星河问。
“嗯。”程渝低头搅了搅馄饨，“练琴晚了就会来。”
许星河想起之前好几次在琴房练到深夜，回宿舍时路过食堂，里面总是空荡荡的。原来程渝也经常这样。
“下次……”许星河顿了顿，“可以一起。”
程渝抬眼看过来，目光直直地落在他脸上。许星河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低头喝了口汤。
“好。”程渝说。
就这么简单的一个字，却让许星河的心脏又漏跳了一拍。
回宿舍的路上，他们走得很慢。校园里的路灯一盏接一盏地亮着，在地上拖出两道长长的影子。
“许星河。”程渝突然停下脚步。
“怎么了？”
程渝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微信二维码，递到他面前。
“加一下。”
许星河怔住：“我们不是已经……”
“之前是班级群加的。”程渝的语气很平静，“现在是我个人想加你。”
许星河盯着那个二维码，心跳突然变得很快。他掏出手机，扫描，发送好友申请。程渝很快通过，然后低头在手机上点了几下。
许星河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程渝」：下次练琴叫我。
他抬头，程渝已经收起手机，继续往前走，背影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不同。但许星河知道，有什么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他快步跟上去，两人的影子在路灯下渐渐重叠。
“程渝。”他叫住他。
程渝回头：“嗯？”
“明天下午三点，琴房见？”
程渝看了他两秒，点头：“好。”
月光洒在他们之间的路面上，像一条无声的银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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