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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全职枫日漫常记忆

葬礼前夜

灵堂设在八宝山殡仪馆最小的厅里。林教授生前不喜铺张,伯父便只通知了至亲与几位同事。  

林晚坐在殡仪馆休息室的沙发上,双脚够不着地。她穿着伯母连夜改小的黑色连衣裙——布料太硬,领口扎得皮肤发红。泰迪熊被工作人员委婉地收走了,说是"不适合带到灵堂"。现在她手里攥着的,只有那枚红发卡。  

"晚晚。"伯父蹲下来,手掌轻轻覆在她膝盖上,"明天…你要不要先在休息室等?"  

她摇头,发卡尖锐的边缘硌进掌心。  

林杰推门进来,蹲在她面前,手里捧着一杯热牛奶,热气氤氲,模糊了他的眉眼。  

"喝一点。"他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加了蜂蜜。"  

林晚摇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裙摆上的褶皱,领口的蕾丝扎得她脖子发红。  

林杰没有勉强,只是把牛奶放在茶几上,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台Game Boy Advance。  

"玩过吗?"  

林晚盯着屏幕上的像素小人,摇了摇头。  

"我教你。"林杰在她身边坐下,肩膀贴着她的肩膀,"这是《口袋妖怪》,你可以选一只小精灵当伙伴。"  

他的手指在按键上灵活地移动,屏幕上的小火龙喷出一簇小小的火焰。  

"它像你。"林杰突然说。  

林晚抬头看他。  

"倔强,不服输。"林杰笑了笑,眼角却有点红,"还总是把自己弄伤。"  

林晚伸手摸了摸屏幕,小火龙歪了歪头,像素构成的眼睛亮晶晶的。  

"它……不会死吗?"  

林杰的手指顿了一下:"不会。就算输掉了,也会在精灵中心醒过来。"  

林晚接过游戏机,笨拙地按着按键。小火龙在草丛里蹦蹦跳跳,偶尔被野生的小拉达撞到,血条减少了一点。  

"按B键可以逃跑。"林杰提醒她。  

林晚却固执地继续按着A键,让小火龙一次次地攻击,直到小拉达倒下,屏幕上跳出"胜利"的字样。  

"我不想逃跑。"她小声说。  

林杰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站起身:"等我一下。"  

林晚听见伯父在走廊上问:"这么晚了去哪?"  

"就十分钟。"林杰的声音渐渐远去。  

休息室又安静下来。林晚盯着游戏屏幕,小火龙站在原地不动,背景音乐单调地重复着。牛奶太甜,林晚喝了两口就放下。

她抬头看向窗外,雪还在下,殡仪馆的灯牌在雪幕中晕开一片蓝色的光晕。  

茶几上的牛奶已经凉了,表面结了一层薄薄的膜。  

十五分钟后,林杰回来了,身上沾着雪花,手里拿着一个塑料袋。  

"给。"他喘着气,从袋子里掏出一盒彩色蜡笔和一本素描本。  

林晚怔怔地看着他。  

"画点什么吧。"林杰翻开素描本,第一页是空白的,"就像以前你妈妈教你那样。"  

林晚记得,母亲是美术老师,家里总有削好的彩色铅笔和厚厚的画纸。每个周末,母亲都会教她画一些简单的东西——太阳、花朵、小鸟。  

她的手指颤抖着拿起一根红色蜡笔。  

"我……不会画了。"  

林杰握住她的手,带着她在纸上画了一个歪歪扭扭的圆。  

"这是太阳。"他说,然后又画了几道射线,"像不像你去年画给我的生日贺卡?"  

林晚记得那张贺卡。她用金粉笔涂满了整个太阳,结果弄得满手都是,被母亲笑着带去洗手。  

她的眼泪突然砸在纸上,红色的蜡笔晕开一片。  

"他们不会回来了,是不是?"  

林杰没有回答,只是紧紧地抱住了她。少年的胸膛单薄却温暖,心跳声透过衣料传来,稳定而有力。  

"我会陪你。"他在她耳边轻声说,"一直陪你。"  

  凌晨两点

林晚终于蜷在沙发上睡着了,手里还攥着那根红色蜡笔。  

林杰轻手轻脚地取下蜡笔,给她盖上自己的外套。素描本摊开在茶几上,最后一页画满了乱七八糟的线条,但在角落里,有一个小小的、完整的太阳。  

伯父推门进来,眼睛布满血丝。  

"她睡了?"  

林杰点点头,指了指素描本:"画到没力气才睡的。"  

伯父看着那个歪歪扭扭的太阳,突然捂住脸,肩膀剧烈地抖动起来。  

林杰走到窗前,雪已经停了,东方的天空泛起一丝微光。明天的葬礼,会是晴天。  

次日清晨

林晚被伯母轻声唤醒时,天刚蒙蒙亮。  

"要梳头了。"伯母手里拿着梳子和黑发绳,眼睛肿得像桃子。  

林晚乖乖坐好,感觉梳子轻轻划过她的头发。镜子里,她看见伯母的手在发抖,像是怕弄疼她,好几次都没能扎好辫子。  

"疼吗?"伯母突然问。  

林晚摇头。  

"我是说…"伯母的声音哽咽了一下,"身上还疼吗?"  

石膏已经拆了,但左臂还是隐隐作痛。林晚盯着镜子里伯母通红的眼睛,突然意识到:这个总是笑眯眯的女人,已经好几天没睡好了。  

"不疼。"她小声说,然后补充,"比牙医打针好多了。"  

伯母的手抖了一下,发绳掉在地上。林晚弯腰去捡,听见头顶传来压抑的抽泣声。  

"我来吧。"林杰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接过林晚手中的发绳。  

他的手指不像母亲那样灵巧,但动作很轻,生怕扯疼她。最后,他把那枚红发卡别在了她的刘海上。  

"好了。"林杰退后一步,声音有些哑,"很漂亮。"  

林晚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苍白的脸上,那枚红发卡像一滴凝固的血,又像一团小小的火焰。  

"哥哥。"她突然说,"我今天不会哭。"  

林杰蹲下来,直视着她的眼睛:"想哭就哭,没关系的。"  

"可是……"  

"你妈妈说过什么?"林杰轻声问,"关于眼泪的事。"  

林晚记得。那是在幼儿园,她被小朋友推倒,膝盖磕破了却强忍着不哭。回家后,母亲一边给她擦药一边说:"眼泪不是软弱,晚晚。它是……"  

"是心在下雨。"林晚小声说完,眼眶突然红了。  

林杰抱住她,感觉到她的眼泪浸透了自己的衬衫。  

"下雨了。"他轻声说,"但太阳还会出来的。"  

窗外,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在殡仪馆的雪地上,折射出细碎的金光。  

林晚被伯母牵着穿过长廊时,听见自己的小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的声响,像是某种细小的、即将碎裂的东西。  

03号厅的门半开着,工作人员正在调整鲜花摆放的位置。林晚站在门口,看见父母的遗像被摆放在灵堂正中央——那是他们十年前的结婚照,父亲穿着笔挺的深蓝色西装,母亲的白旗袍上绣着若隐若现的梅花暗纹。照片里的两人年轻得几乎陌生,嘴角带着林晚从未见过的、属于没有她的人生的笑容。  

"再加个相框吧。"伯父对工作人员说,"要檀木的。"  

花艺师推着三层花架进来时,林晚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那些白玫瑰与百合太过浓烈,香气像有实质般压迫着呼吸。  

"学校同事送的。"伯父指着最大的那个花圈,挽联上写着"沉痛悼念林教授夫妇",落款是"xx大学文学院全体师生"。  

林晚盯着其中一朵半开的玫瑰,花瓣边缘已经泛起锈色。她突然想起去年春天,父亲带她去植物园认花卉,教她分辨"真正新鲜的玫瑰,花瓣像婴儿脸颊一样带着透明感"。  

"这个要换掉。"她指着那朵花说。  

所有人都愣住了。花艺师尴尬地解释:"冬季鲜花运输难免..."  

"换掉。"林杰不知何时出现在林晚身后,少年清瘦的手指直接抽出了那支玫瑰,"我去外面花店买新的。"  

林晚跟着他跑出灵堂,穿过殡仪馆长长的走廊。晨雾还未散尽,他们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建筑里回荡,像是逃离,又像是某种隐秘的反抗。  

街角花店

殡仪馆后门的小花店刚开门,老板娘正在修剪一捆满天星。玻璃门上贴着褪色的圣诞老人贴纸,暖气片发出嗡嗡的响声。  

"要最白的玫瑰。"林杰喘着气说,"一朵就行。"  

老板娘看了看两个孩子——少年西装皱巴巴的,女孩的黑裙明显大了一号——默默从冷藏柜取出支雪白色的玫瑰,茎秆上的刺已经被仔细剔除。  

"二十块。"她顿了顿,"节哀。"  

林杰掏遍所有口袋只凑出十五元硬币。林晚突然从裙袋里摸出枚五角钱,那是前天伯母给她买酸奶的找零。  

玫瑰被小心地捧回灵堂,替换了原先那朵。现在,所有花瓣都呈现出完美的乳白色,像母亲梳妆台上那瓶从未开封的珍珠粉。  

工作人员正在讨论展示台的布置:"要不要放些生活照?孩子和父母的合照之类的。"  

伯父翻出钱包里的照片:去年冬天在颐和园,林晚戴着毛绒熊耳朵帽子坐在父亲肩头,母亲挽着父亲的手臂,三人的脸颊都被寒风吹得通红。照片边角已经磨损,但笑容依然鲜活。  

"这张..."伯父的声音哽住了。  

林晚突然扒着展示台边缘踮起脚尖:"不对。"  

所有人都看向她。  

"爸爸不喜欢这张。"她的小手指着照片里父亲微微皱起的眉头,"他说我帽子太沉,压得脖子疼。"  

她从书包内袋掏出张对折的拍立得:上个月在家里的客厅,父亲瘫在沙发上看报纸,母亲正往他头上别粉色发卡,林晚在镜头前做着鬼脸。照片右下角还有父亲用钢笔写的日期和"家丑"两个字。  

"用这个。"她固执地举着照片,"爸爸笑得更开心。"  

伯父接过照片时,林晚注意到他的手在发抖。最终,两张照片并排放在遗像两侧——一侧是年轻夫妇对未来的憧憬,一侧是十三年来积累的、琐碎而真实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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