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改变一下

灌江口的晚风掀起张红儿的广袖，她望着杨戬扔来的牛仔褂直发怔：“这……露胳膊的衣裳，如何穿得？”哮天犬叼着条喇叭裤绕着她打转，尾巴扫起的尘土里，还混着几片哪吒偷藏的霹雳舞贴纸。

“少废话。”杨戬用刀尖挑起件印着“时髦女郎”的文化衫，“人间现在流行‘迪斯科’，你那宽袖大摆的，跳起来能扫翻半条街的桌椅。”张红儿捏着布料上的亮片，突然被六仙女从身后抱住，只见那丫头不知何时换上了粉色喇叭裤，腰间还别着个塑料腰包：“大姐快看！哪吒给的‘霹雳腰包’，能装泡泡糖！”

远处传来自行车的叮铃声，王二牛推着货郎车经过，车斗里的电子表闪着红光。杨戬扔给张红儿一双白球鞋：“换上。”又抛给六仙女顶遮阳帽，帽檐上“中国加油”的字样被晒得发白，“记住——别用法术变钱，别在人前飞，看见穿海魂衫的小子卖冰棍，买两根，秋皖月的草莓味最地道。”

张红儿咬着牙套上牛仔裤，金属纽扣硌得腰生疼，却听见六仙女突然指着她笑出眼泪：“大姐像被捆了定身咒的田螺姑娘！”话音未落，哮天犬已叼着她们的仙裙跑远，在河滩上堆成小山。杨戬望着天边的火烧云，三尖两刃刀化作自行车钥匙抛过去：“走吧，再磨蹭天就黑了——人间的路灯，可比南天门的琉璃灯热闹多了。”

暮色里，三个身影骑着二八自行车摇摇晃晃往县城去，张红儿的牛仔褂后襟被风吹得鼓起来，像一面破旧却自由的旗。路过供销社时，橱窗里的电视机正在播《大西洋底来的人》，她摸着口袋里棱角分明的硬币，忽然觉得这人间的烟火气，比天庭的琼浆玉露，更让人想攥紧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