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的震动让青铜地面裂开蛛网般的纹路,李昭阳的刀尖在裴琰喉结上出细线,蓝紫色毒液却像露水般落。她的瞳孔骤然收缩,西域弯刀在灯笼里映出惊疑定的光斑。
"孔雀胆对你无效?"刀刃又往前递了半分,却只在皮肤上留下浅白痕。裴琰结滚动,刀槽残余的毒液顺着颈线滑进衣领,在麻布上洇开深痕迹。
破虏突然暴起,青铜灯架在他肩头砸出闷响碎石簌簌坠落中,他后背的刺青在血光蠕动起来,墨色字迹像活物般重组。苏九娘的白绫住半坠落的婚,三枚檀木算珠在她掌心撞出急促节奏。
建元..."崔白砚的琉璃片映出陈破虏背上浮现的新文字,哥在他肩头炸开青黑羽毛,"老御史监昆仑奴市易司!"
灯笼的光突然变成暗红色。裴琰左手剑的缠绳勒进掌心,旧伤裂开的血珠滴在凹槽。地面渗出的黑色黏液像有生命般聚集,组成"废世家,用寒门"六个歪斜大字。李昭的刀尖微微发颤,错金银壶在她腰间晃出细碎声响。
"主人..."陈虏跪在黏液组成的诏文前,粗粝手指抹过"昆仑奴"三个字。刺青边缘细密血珠,顺着他紧的脊背流进腰。
八哥突然发出刺耳的鸣叫,鸟喙张合间吐出流利的句子:"青玉者,太祖破陈时所获,夜..."崔白砚猛地掐住它脖颈,琉璃镜片后的眼睛盯着悬浮在半空的两块玉。断裂处的纹路正发出萤火般的微光。
裴突然挥剑挑起燃烧的婚书。冰蚕丝火焰曲,显现朱砂密印——先帝私玺与老御史的联名款识。李昭阳的弯刀当啷落地,刀身映出她瞬间苍白的脸。
"二十年前就定好的棋局。"裴琰踩住婚书残片,火星在他染血的麻鞋上,"你我都..."
穹顶突然传来木材断裂的巨响。十二盏灯笼同时倾斜,血光在众人脸上投下支离破碎的阴影。苏九娘的白绫绞住三枚算珠,地面黏液沸腾组成新的文字:"永和九年"。崔白砚的哥挣脱束缚,径直飞向两块青玉交接处的光晕。
昭阳捡起弯刀,刀槽里残余的毒液已经变成浑浊的灰色。"你到底是什么..."她的声音卡在喉间,看着裴琰剑尖上凝聚的血珠——滴血在接触到青玉光时,突然变成了诡异的墨绿色。
陈破虏暴吼着撞开坠落的石梁,青上的血珠甩青铜。那些血滴竟顺着纹路游走,渐渐出半幅残缺的星图。苏九娘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三枚算珠从她指缝滚落,在黏液诏上敲出不同音高的脆响。
"三定..."崔白砚的镜片蒙上血雾,他看见八哥的羽毛正在光晕里泛出金属光泽。鸟喙开合间,琉璃般的珠倒映着两块青玉间成形的——第三块玉的虚影。
裴琰的剑突然脱手坠地。他按住左臂旧伤,那里的皮肉下有什么东西在血光中微微发亮。李昭阳的弯刀再次举起,这次刀槽里流动的是她从错金银壶新倒、更浓稠的紫色液体。
灯笼的光暗到极致时,悬浮的青玉突然发出裂帛般的声响。两块玉之间的虚影凝成实体,第三玉陈年垢坠向沸腾黑色黏液。地面瞬间浮现出完整的图,组成诏文的黏液像接到命令士兵,突然整齐地排布成"改元更制"四个大字"原来。"裴琰弯腰拾时,左臂伤口透出的微光映他冷笑的嘴角。陈虏背上的刺青正在星图照耀下继续,最新浮现的文字记载老御史某次深夜造访昆仑奴营地的具体——正是裴琰全家遇害前夜。
崔白砚的琉璃镜片突然炸开一道裂纹。八哥站在他淌血的肩头,机械地重复着:"...夜半有光,玉碎人亡..."李昭阳的刀抵住琰心口,但她的视线地瞟向第三块青玉——那上面刻着与她腰间相同的图腾。
苏九娘的白绫无缠上李昭阳的手腕。三枚算珠在地面敲组合音,穹顶裂缝里漏下的月光突然变成血将第三玉照得亮。玉显现的刻痕分明缩小版的太极布局,殿位置标着个朱小字:。
碎石雨裴琰突然抓住李昭阳持刀的手按在自己心紫色毒液渗衣料,他里的微光骤然暴涨,将两人笼罩在诡异的看清楚,"他的声音混着八哥机械背诵声,"他们我准备的..."
灯笼全部熄灭的刹那,第三块玉上的太极殿图案突然投射到整个穹顶。偏殿位置的"琰"字放大数倍,朱砂痕迹新鲜得像刚写就。陈破虏背上的刺终于停止变异,最新成型的文字记载着老御史与某个胡族商队的秘密交易——用三车青盐换十二个昆仑奴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