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涟漪渐起

清晨的阳光斜斜照进教室，陈奕恒踩着早读铃声踏进三班，却发现张桂源已经占好座位，桌上还摆着两个热气腾腾的包子。“就知道你赖床！”张桂源把肉包塞进他手里，自己咬了口菜包含糊道，“快吃，老班待会儿就来。”陈奕恒攥着还烫手的包子，看张桂源一边背书一边帮自己整理凌乱的课本，心里泛起一丝暖意。

与此同时，图书馆的落地窗外飘进桂花香。杨博文刚把《霍乱时期的爱情》放回书架，转身就撞上一堵温热的胸膛。左奇函单手撑在书架上，挡住他的去路，额前碎发垂落：“躲我三天了？”少年身上带着篮球场特有的汗水气息，混着薄荷味的护腕蹭过杨博文手背。

“没、没有......”杨博文别开眼，余光瞥见左奇函校服口袋露出半截漫画书，“你怎么......”“来找你借书。”左奇函掏出本《灌篮高手》，故意晃了晃，“教我打球，我就把全套漫画送你。”他凑近时，杨博文清楚看到对方睫毛在眼下投下的阴影，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午休时分，食堂里人声鼎沸。张桂源端着餐盘挤过人群，把糖醋排骨堆到陈奕恒碗里：“多吃点，太瘦了。”他说话时袖口扫过陈奕恒手背，引得周围女生窃窃私语。陈奕恒低头扒饭，却在张桂源转身拿汤时，偷偷看他后颈新生的绒毛在阳光下泛着柔光。

篮球场上，左奇函手把手教杨博文运球。“手腕用力，对，就这样。”少年温热的掌心覆在他手背上，带着茧子的指腹擦过皮肤。杨博文盯着左奇函被汗水浸湿的后颈，突然想起图书馆里那截漫画书——原来这个总在球场上耍帅的男生，会偷偷看少女漫。

放学铃声响起时，天空飘起细密的雨丝。陈奕恒望着窗外发呆，没带伞的窘迫被张桂源一眼看穿。“走！”张桂源把校服外套罩在两人头上，揽着他冲进雨幕。雨滴顺着衣摆滑落，陈奕恒闻到张桂源身上混着雨水的皂角香，听着他说“抱紧点别淋湿”，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腔。

另一边，左奇函把篮球衣裹住杨博文，自己淋着雨推着自行车：“坐上来，我送你。”后座的杨博文抱着书包，感受着少年后背传来的温度，看他故意骑过积水溅起水花，忍不住笑出声。左奇函从后视镜里瞥见他的笑容，突然猛踩一脚踏板，吓得杨博文下意识搂住他的腰。

暮色渐浓时，烧烤摊的霓虹亮起。张桂源熟练地给陈奕恒剥虾，左奇函则把烤焦的鸡翅偷偷塞进杨博文盘子里，看他皱着眉吃掉又憋笑的样子。四人碰杯时，玻璃碰撞的清脆声响里，陈奕恒望着张桂源被烟火映红的侧脸，杨博文盯着左奇函染了酱汁的嘴角，都没发现对方眼里藏着同样的温柔。

雨不知何时停了，月光爬上树梢。张桂源和左奇函争着要送各自的“小弟”回家，最后决定两两分开。巷口分别时，张桂源替陈奕恒扣好校服最上面的纽扣，指尖擦过他发烫的耳垂；左奇函把漫画书塞进杨博文怀里，趁机揉乱他的头发。

两个少年转身走进不同的方向，却都在转角处偷偷回头。路灯把影子拉得很长，晚风卷起满地落叶，他们不知道，这场相遇掀起的涟漪，早已漫过心底防线，在名为青春的河流里，激荡出永不停歇的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