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归：“相思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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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字书声音清润，对你说。

无字书“前日小祯与母蝠交手，那被她栖身的女子，后来便被送往玄鉴司。经查，那女子名叫碧桃，是相思坊的一名舞姬。”

你眉梢微挑，重复道。

李幼宁·吉安长公主“相思坊？”

语气里带着几分探究……

无字书抬眼看向你，继续道。

无字书“而与她同吃同住的好友，也是相思坊的舞姬。最近常在如意楼排舞，名叫柘榴。”

你看向无字书，语气里带着几分笃定。

李幼宁·吉安长公主“既是这般，那我们先去前边寻阿狸，再一同去相思坊。”

无字书温柔地回答……

无字书“好。”

随即他便身形化作一页薄薄的书纸，飞进了你的袖中……

……

你推开门时，前院静悄悄的，就知道武祯在歇憩，你放轻了脚步，推门而入……

只见她从榻上起身，见到是你。

武祯“阿姐来了。”

她眉眼舒展，语气里带着刚醒的微哑，正想往你这边走。

你快步上前按住她的肩，眼底漾起一丝笑意。

李幼宁·吉安长公主“是不是吵醒我们阿狸了？”

武祯摇摇头……

武祯“不是，我正好醒了。”

她顺势拉你在榻边坐下，目光里带着几分急切。

武祯“可有线索了？”

你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那里藏着化作书页的无字书，触感微凉，你抬眼看向武祯。

李幼宁·吉安长公主“阿书查到些眉目。”

你缓缓开口，将无字书所说的消息一一告知武祯……

武祯猛地起身，裙摆扫过榻边的矮几，案上的茶盏轻轻晃了晃， 回忆起生辰宴上那跳舞的女子，眉头微蹙道。

武祯“果然，她是来了的。”

语气里带着几分懊恼，随即眼神一厉……

武祯“不能再让她跑了，走，去相思坊！”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轻叩声，梅逐雨推门而入，他目光先是落在武祯身上，刚要开口，却见武祯正站着，将你的身影遮得严实。

梅逐雨“相思坊？武娘子在同谁讲话？”

你在榻边轻笑一声，声音里带着几分戏谑。

李幼宁·吉安长公主“小郎君眼里当真是只有武二娘子啊。”

说着从武祯身后探出半张脸，指尖把玩着腰间的玉佩。

李幼宁·吉安长公主“本宫就坐在这里，你竟没看到？”

梅逐雨这才惊觉榻边还坐着一人，慌忙拱手，连声音都带了几分局促。

梅逐雨“参见殿下，方才眼拙，竟未留意殿下在此，实在失礼。”

你笑意漫在眼底。

李幼宁·吉安长公主“无妨，小郎君不必多礼。你眼里只有我们家阿狸，原也是应当的。”

武祯偏过头对着梅逐雨扬了扬下巴，语气里带了点俏皮。

武祯“我忽而记起，昨夜生辰宴上来了不少相思坊的舞姬，许是有人瞧见了什么。我与阿姐左右闲着，正想去问问，若谁晓得我的东西在哪儿，倒也不必劳烦小郎君跑这一趟了。”

梅逐雨眉头微蹙，拱手的姿态更显郑重……

梅逐雨“怎好牢动殿下和县主亲往？此事交给在下便是。”

你与武祯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瞧出了几分笑意。

这梅郎君，倒是把“规矩”二字刻在了骨子里，却不知有些事，原不是他想替就能替的。

……

徐司使知晓你们二人也要去相思坊后，便紧随其后，开口道： “殿下和县主也要去？”

他顿了顿，又道：“多带些人手同去吧。”

你抬手理了理袖摆，语气淡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李幼宁·吉安长公主“不必了，玄侍卫长在外等候呢。”

武祯闻言挑眉，语气里带了几分俏皮。

武祯“是啊，这不梅郎君也要同去吗？”

梅逐雨闻言，眉头微蹙，上前半步，拱手道。

梅逐雨“探案查情乃是公务，武娘子与殿下随同着实不便。”

武祯却不肯退让，语气里带了点戏谑。

武祯“那可不行，到底是烟花之地，万一你去假公济私呢？”

你目光越过他们肩头，瞥见院外玄钺正立在马车旁等候。

你抬手拍了拍武祯的肩，语气轻快。

李幼宁·吉安长公主“你们先商量吧，我就先走一步了。”

武祯愣了愣。

武祯“阿姐这是……”

李幼宁·吉安长公主“玄钺在外头等着呢。”

你朝院外扬了扬下巴，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李幼宁·吉安长公主“我先去探探路，你们随后跟上便是。”

不等他们回应，你就朝着马车的方向走去，玄钺见你过来，立刻上前一步，躬身掀开马车的锦帘，动作利落而恭敬。

玄钺“殿下。”

他低声应道，目光扫过你袖间微动的书页，心里却感觉怪怪的。

李幼宁·吉安长公主“我们先走吧，阿钺。”

随后你弯腰钻进车厢，玄钺在外头轻轻放下锦帘……

你没多作停留，走到软榻边，侧身躺下，便让无字书出来。

李幼宁·吉安长公主“阿书，可以出来了。”

袖中的书页轻轻动了动，化作一道微光落在马车的一侧坐塌上，凝出人形。

无字书抬手理了理衣襟，目光落在你身上时，带着惯有的沉静。

无字书“刚在袖口听你气息平稳，还以为你要歇会儿。”

他指尖拂过案上的茶盏，水汽氤氲里，声音清浅……

无字书“倒是没想到，你这会儿想起叫我了。”

说罢，又将手里温热的茶水递到你面前。

你接过他递来的茶杯，看着他说道。

李幼宁·吉安长公主“总不能让你一直蜷在袖子里，就像块没舒展的锦缎一样。”

他挑眉，见你喝完，伸手为你续上茶。

无字书“锦缎？你倒会形容。”

你轻笑一声。

李幼宁·吉安长公主“难道不是吗？你这性子，藏着掖着的时候像卷起来的锦缎，看着平平无奇，展开了才知道有多讲究。”

无字书避开你的目光，指尖在腿上轻轻敲着。

无字书“那也得看跟谁，换了旁人，我才懒得出声。”

他顿了顿，抬眼看向你……

无字书“方才那梅逐雨拦着不让你和小祯同去，你倒是走得干脆。”

李幼宁·吉安长公主“他能拦得住我吗？”

你挑眉一笑，指尖敲了敲马车壁。

李幼宁·吉安长公主“你当我这长公主的仪仗是摆设啊？”

你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李幼宁·吉安长公主“再说了，相思坊那地界儿我也熟得很，前段时间常去，还闹得这满长安人尽皆知呢！”

无字书握着茶盏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泛白，杯沿的水汽溅在他手背上，他却浑然不觉。

方才还沉静的目光，慌促地往你脸上瞟，又飞快垂下，喉结滚动了半天才挤出句话，声音都带了点发紧的沙哑……

无字书“前段时间…常去？”

见他这副模样，说道。

李幼宁·吉安长公主“是啊，那儿的琵琶娘弹得极好，还有位吹笛的郎君，指法也妙……”

无字书“吹笛的？”

他猛地抬头，发间那半片书页都在微微发颤……

无字书“那……你把他带回府了？”

你指尖在膝头轻轻打着拍子。

李幼宁·吉安长公主“那郎君不仅笛子吹得好，生得也俊朗，笑起来还有两个浅浅的梨涡……”

无字书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了沉，他攥紧了拳，指节泛白，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发闷。

无字书“所以……你当真带他回府了？”

李幼宁·吉安长公主“自是想带的，可人家心里啊，早有了意中人，是城南布庄的绣娘，听说俩人青梅竹马，就等着攒够了银钱便赎身成亲呢。”

无字书猛地顿住，像是被人抽走了所有力气，愣在原地，呢喃。

无字书“没带回去就好。”

李幼宁·吉安长公主“嗯？你说什么？”

你往前凑了半步，没听清他嘟囔的话。

他这才像是回过神，抬眼道。

无字书“没什么！”

这时，玄钺的声音就从前方传来，他牵着马站在巷口……

玄钺“殿下，相思坊到了。”

你对着无字书说。

李幼宁·吉安长公主“走吧，我们先进去等阿狸，蝠朝还在她那里。”

无字书“好。”

你下了马车，对着玄钺说道。

李幼宁·吉安长公主“阿钺，你就在这守着，以防万一。”

玄钺闻言，立刻躬身领命。

玄钺“是。”

你回头看了眼无字书，见他已整理好衣襟，便率先迈步踏上相思坊的台阶。

门口的老鸨见了你来，眼睛一亮。

“哎呦，是殿下呀，许久不来了，我们这可又来了俊俏的小郎君了，殿下可要瞧瞧？”

无字书上前一步挡在你身前，对着老鸨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喙的笃定。

无字书“不必了，来个雅间就好。”

老鸨被他这突然的举动弄得一愣，随即讪讪地笑了笑。

“是，楼上刚好有间临窗的雅间，清净得很，殿下里面请。”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