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劭原以为找萧梧秋是轻而易举的事,可不管派出多少人手,如同石沉大海般毫无音信,这一找,就过去了月余。
议事厅里,魏劭端坐在主位,身旁坐着一男子,那气势丝毫不输久居高位的魏劭。
男子开口问道:“二郎,还是没秋娘的消息?” “兄长,我……”
魏府上下虽已接受大哥死而复生的事实,可魏劭万万没想到,萧梧秋心心念念的夫君,居然就是自己大哥魏保 。
“二郎,我有苦衷。这些年,你撑着这诺大家业,辛苦你了。”魏保神色复杂,缓声道
魏劭慌忙起身,袍角扫过青玉茶盏,溅出的茶汤在案上晕开暗痕:“兄长说这些作甚?能看到你平安归来,我自是欢喜!”
“我只想早些找到秋娘,同她团聚。”魏保喉间艰难滚动
魏劭强撑着笑意,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兄长,既然那些地方秋……嫂嫂都不曾去,或许该往远些的州县寻。”
“嫂嫂”二字像是生锈的钝刀,生生割裂了舌尖,连带着心口都泛起细密的疼。
“二郎,你一直做的很好。”魏保抬手拍了拍魏劭肩膀,转身在地面投下阴影
待脚步声彻底消散,魏劭踉跄着跌坐回太师椅,从袖中摸出那支玉簪“就让我再任性一次。”他将玉簪贴在胸口
烈日高悬,魏保推开房门,刺眼的日光裹着热浪扑面而来。
案头突兀出现的素笺在明晃晃的光线里泛着冷白,他快步上前展开,"良崖,速来!"
魏保脸色骤变,随手抓起一旁的软剑,匆忙往包袱里塞了几件换洗衣物。
他牵出厩中最神骏的战马,飞身上鞍,马蹄扬起的尘土在炽热的阳光下翻飞。
此时日头正盛,魏府上下或在歇晌,或忙着处理事务,竟无人察觉他已策马疾驰出府。
三日后的正午,魏劭大步走进兄长的房间。
炽烈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案上投下斑驳光影,那封未收起的信顿时映入眼帘。
他一把抓起信纸,扫过上面的字迹,额角青筋暴起:"刘琰!果然是你!"
在魏劭的调查下,得知那日给他下药之人是刘琰派来的,只是他找到那人时,那人早已经没了生息,明显是被灭口了,目的是为了什么不言而喻。
滚烫的日头晒得人发昏,却抵不过他心中腾起的滔天怒火。
议事厅内,门窗大开,穿堂风卷起几案上的文书。"立刻点齐三千精兵,随我杀往良崖!"
魏劭猛地拍案,震得砚台里的墨汁四溅。魏朵激动得站起身:"可是秋娘子有消息了?"
接着,魏朵魏渠、魏枭、魏梁三人齐声应命,转身便去整备人马,笼罩在几人心头的乌云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公孙羊刚启唇唤出"主公"二字,便被魏劭骤然投来的冷冽目光截断。
烈日透过议事厅雕花窗棂,在魏劭紧攥剑柄的指节上投下森白光影,"先生要阻拦我?"话音裹挟着出鞘般的锋芒。
公孙羊怔愣的瞬间,掌心渗出冷汗,垂眸掩住眼底愧疚,忽而展眉轻笑:"主公剑锋所指,便是我等征途。"
他躬身:"只是良崖地势险要,若能知会边州、康郡、噱郡三方形成合围之势......"
魏劭望着门外被烈日炙烤的校场,沉声道:"我已派人快马传讯,三日后在良崖城外会合!"
公孙羊望着魏劭挺直的脊背,忽觉那日失魂落魄的人已化作巍峨山岩,眼眶微热中喃喃:"天佑巍国......"
边州
烈日炙烤着边州城头的旌旗,魏俨将手中染血的印绶重重掷在案上,新继任州牧的玄袍上还沾着陈滂党羽的污血。
他展开密信的刹那,眼中寒芒大盛,"刘琰,你会后悔将秋娘掳去的!"
噱郡
噱郡议事厅内,比彘将信纸攥得发皱,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信上说阿梧在良崖!"他的声音低沉而愤怒,周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乔梵霍然起身:"那我们便发兵良崖!"
康郡的暮色中,乔慈与乔蛮立于城头。
乔慈反复摩挲着信上"良崖"二字,目光如炬:"阿姐,我们现在就去和巍侯汇合,将秋姐姐带回来!"
乔蛮目光如炬的望着远方,她似乎看到了萧梧秋的身影:"秋娘,等我!"
天边乌云翻涌,雷声隐隐,似是预示着一场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
而此时,四方大军正朝着良崖疾驰,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已然拉开序幕。
良崖城最深处的楼阁里,软榻上的女子不安地翻了个身,锦被滑落肩头。
沉香袅袅中,她眉心紧蹙,冷汗浸透了鬓边,梦中似有千军万马在厮杀,还有熟悉的声音在声声呼唤。
"不!"女子猛地睁眼,玉腕上的银镯撞在榻边的青玉案几,发出清越的脆响。
女子尚未从惊吓中回神,一方带着清幽馨香的帕子,便轻柔覆上她额头。
帕子的主人动作细腻,细细擦拭她额间冷汗,娇柔嗓音在耳畔漾开:“小唯可是做噩梦了?”
被唤作小唯的女子缓缓抬眸,入目是一张妍丽面庞——
苏娥皇发髻高挽,金步摇随动作轻晃,额间牡丹花钿明艳,眉眼含春,唇角笑意妩媚却不失端庄,鹅黄襦裙衬得肌肤胜雪。
待看清来人,小唯长吁一口气,绷紧的肩背松弛下来,卸下防备:“娥皇,你怎的来了?”
“我一人在屋子里无聊得紧,只有同小唯在一起,这日子才算有了几分活气。”
苏娥皇垂眸笑,指尖漫不经心摩挲帕子边缘,额间牡丹钿花随着倾身的动作轻颤,眼尾那点算计藏在娇柔里,像暗夜里悄然张开的网,要把眼前人慢慢网罗。
“娥皇这般说,可要叫多少青年才俊心碎。”小唯无奈笑,眉眼舒展间仍带几分惊惶余韵。
苏娥皇指尖轻轻绞着帕子,额间牡丹钿花颤巍巍的,眼波黏在小唯脸上,娇声道:“他们死活与我何干,小唯心里有我,便够了。”
"你啊你......"小唯摇着头,话未说完,一道阴柔男声突然刺破屋内旖旎。
"在聊什么?这么开心,也同我讲讲可好?"门外玄衣男子,玉冠束发,眉眼带笑却不达眼底——正是刘琰。
"阿琰!"小唯眸光骤亮,绣鞋未及站稳便跌跌撞撞扑过去。
刘琰长臂一揽将人圈进怀中,指尖眷恋地抚过她发顶:"慢些跑,摔了可如何是好?"
怀中女子仰起脸,眼尾泛红:"阿琰才不会让我摔倒,对不对?"
这缠绵光景落在苏娥皇眼中,却似淬了毒的银针。她攥紧袖中帕子,额间牡丹钿花随着剧烈呼吸轻颤,唇角勾起冷笑。
若不是这人还有利用价值……苏娥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恨不能即刻带小唯踏碎这虚伪的温柔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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