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法尔泰因的夜骐马车上，德拉科有些兴奋的四处张望。德拉科扒着车窗往外凑，鼻尖都快贴上结着薄冰的玻璃。“这马车到底靠什么拉的？”他戳戳西奥多的胳膊，银袖扣撞在车窗锁扣上叮当作响，“连魔法缰绳都没有，总不会是幽灵马吧？”
西奥多正往羊皮纸上记着什么，被他晃得笔尖划出道歪线，不耐烦地肘击过去：“闭嘴，马尔福，你这样会显得自己像个没见过世面的麻瓜。”
莉瑟洛特蜷在对面的天鹅绒座椅里，指尖捻着车窗外飘进来的冰晶，看德拉科东张西望的样子突然笑出声：“北地的夜骐可不喜欢被盯着看。”
德拉科猛地缩回脖子，耳尖发红却硬撑着嘴硬：“谁盯着看了！我只是觉得这车夫技术真差，颠簸得像在巨怪背上！”车座下突然传来细碎的马蹄声，德拉科吓得差点从座位上弹起来，却强装镇定地理了理领结。
夜骐马车刚穿出云层，车窗外的景物突然变了——铅灰色的天压着雪，远处的森林化成暗绿色的墨团，林间冰封的湖面反射着冷光，像谁打碎了一面巨大的银镜。
寒风夹着雪粒子砸在车窗上，玻璃很快结了层白霜，德拉科哈着气用指节擦出个小圈，突然倒抽口气：“那是什么？”莉瑟洛特从冰晶上抬眼，看见雪坡上掠过几匹银鬃马。
“是约顿海姆的魔药运输队。”莉瑟洛特边说着，边看了一眼窗外，“被第四大家族中的最末位，主要控制魔药。”西奥多闻言挑了挑眉：“魔药都只排第四？”
“没有政治的基础，魔药要做的再好，也只会滞留。”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原本无趣的雪原景色上，突然出现的四座高耸的尖塔。最高的那座塔楼上空高挂着铃兰花标志的旗帜——那是法尔泰因的家徽。
其他的三座尖塔上分别挂着的是雪豹，狼头和荆棘旗帜。“这是用来干嘛的？”德拉科问道。莉瑟洛特用指尖在结霜的车窗上划出一道弧线，露出四座尖塔的全貌。
“那是北地四大家族的议事厅。”她说话时呵出的白气在玻璃上凝成雾。
“法尔泰因掌管司法和经济，雪豹家族也就是沃尔夫斯负责外交政治，狼头家族即布伦瓦尔德负责边界守卫，荆棘旗帜嘛——”
莉瑟洛特突然停顿，靴跟轻叩车厢底板，“也就是我们刚才说的约顿海姆，他们向北地提供魔药。”德拉科把脸贴在结霜的车窗上，鼻尖压出个白印：“司法和经济？法尔泰因家听起来比我爸还能管闲事。”
西奥多突然用笔尖敲了敲羊皮纸，“注意用词，马尔福，你脚边那箱银器浮雕就是法尔泰因的‘经济管制’产物。”
莉瑟洛特突然轻笑，指尖弹出的冰晶在车厢里划了个圈：“北地没有免费的暖炉，斯莱特林的规则在这里同样适用——想靠近权力中心，就要先学会权衡利弊。”
夜骐马车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这意味着他们即将到达目的地。当几人打开门时，偌大的城堡便呈现在他们的眼前。
西奥多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讶的神采，虽然他前几年才刚刚来过，但是法尔泰因城堡显然又扩大了。
“少主，欢迎回家。”一个穿着银色长袍的女巫突然走上前来，她主动接过莉瑟洛特的行李，并且向西奥多和德拉科行了一个屈膝礼。
莉瑟洛特抬手拢了拢被夜风吹乱的鬓发，靴跟轻叩着结霜的石板地：“艾薇拉，父亲在书房？”女巫垂首应道：“主人已等候多时，说有客人同来。”
莉瑟洛特转身看向德拉科，眼神柔和了几分：“先进去暖和一下吧，路上辛苦了。”说着，她自然地替他拂去肩上的落雪。
德拉科微微颔首，目光落在她冻得微红的指尖，伸手轻轻握住：“你也是，手这么凉。”
西奥多在一旁轻咳一声，莉瑟洛特这才松开手，对艾薇拉道：“带他们去东翼客房，壁炉烧旺些。”艾薇拉应了声“是”，做了个“请”的手势。
德拉科临走前又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带着点不放心。莉瑟洛特朝他眨眨眼，示意他安心。
莉瑟洛特转身踏上雕花旋梯，厚重的天鹅绒地毯吸走了脚步声。经过二楼走廊时，挂毯上的家族纹章在火炬映照下泛着冷光。书房橡木大门虚掩着，里面传来羽毛笔划过羊皮纸的沙沙声。
她推开门，浓郁的雪松熏香扑面而来，父亲背对着她站在壁炉前，银灰色的发丝在火光里竟有些柔和。
“你母亲……完成了誓言。”老法尔泰因的语气中难得带上了一丝哽咽与迟疑，他毕竟与她共处了十多年。“什么时候的事？”莉瑟洛特有些震惊，她虽然知道母亲命不久矣，可是却全然不知母亲究竟是何时离开的。
“你走后的第三天，她亲自去喂养了极光藤。”那老法尔泰因的声音轻的就像雪落，可是却沉重的砸在了莉瑟洛特的心头。母亲死的光荣，死的其所，但是会为北地换来三百年的安定。
“那是荣光。”莉瑟洛特听见自己这么说着，这并不是自欺欺人，她深知，这是母亲终身的理想。“她在临终前嘱咐我，”老法尔泰因突然转身，“法尔泰因的玫瑰永远都属于法尔泰因。”
莉瑟洛特睫毛轻颤，指尖深深掐进掌心才稳住声音：“父亲这话是什么意思？”老法尔泰因从水晶瓶里倒出两杯蜜酒，琥珀色液体在银杯里晃出细碎光纹。
“北境长老们听说马尔福家的小子可能跟着回来，昨夜在议事厅吵到后半夜。”他将酒杯推向女儿，壁炉木柴噼啪爆出火星，“有人说该让你接受沃尔夫斯家的联姻提议。”
莉瑟洛特接过酒杯的手指泛白，冰凉的金属触感让她镇定下来，“所以？”
老法尔泰因忽然低笑出声，银灰色眉毛扬起，“法尔泰因从不做违心的选择。”他指节轻叩桌面，“但你要记住，玫瑰的刺不仅要对外人亮。”
莉瑟洛特仰头将杯中蜜酒一饮而尽，辛辣的暖流从喉咙烧到胃里。她将银杯重重磕在石桌上，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清脆响声：“你们明知道我是不会同意的。”
“没人在乎这些，长老们要的从始至终都是北地四大家族的一体性。”老法尔泰因又喝了一口酒，长老们总是这样过度担心。
“他们在担心我会偏向外人？”莉瑟洛特不可置信，她将银杯重重墩在桌上，琥珀色酒液溅出几滴在石纹桌面上。
“父亲明鉴，我流着法尔泰因的血长大。”壁炉火光在她冰蓝色瞳孔里跳动，“北地雪原的驯龙场、极光藤谷的冻土，哪样不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