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军训基地出来，慕筠钰一路都在念叨着火锅，连脚步都比平时快了半拍。江若衍背着装满习题册的背包，跟在她身后，听着她细数要吃的菜品——毛肚、鸭肠、肥牛卷，嘴角忍不住上扬；陈楚曦把单词本揣回口袋，手里攥着刚发的优秀队列奖状，指尖轻轻摩挲着烫金的字；暮忆年则时不时掏出手机，翻看刚才在操场拍的合照，时不时停下来调整角度，想把路边的夕阳也拍进相册里。
“前面就到那家‘老重庆火锅’了！”慕筠钰突然停下脚步，指着不远处亮着暖黄灯光的店面，玻璃门上贴着红色的春联，隐约能看到里面蒸腾的热气，“我去年跟我妈来吃过，他们家的麻辣锅底超正宗，还有手工虾滑，Q弹得能弹起来！”
“慢点跑，别摔着。”江若衍赶紧拉住差点冲出去的慕筠钰，无奈地摇摇头，“你这腿刚熬过军训，可别又折腾出问题。”
慕筠钰吐了吐舌头，放慢脚步，却还是忍不住往火锅店的方向望：“我这不是太久没吃火锅了嘛，军训基地的菜每天都是青菜豆腐，我嘴里都快淡出鸟了。”
陈楚曦推了推眼镜，笑着补充：“我记得你上次说要减肥，怎么一提到火锅就把减肥抛到脑后了？”
“减肥哪有火锅重要！”慕筠钰理直气壮地反驳，“再说了，军训这十天我瘦了三斤，吃顿火锅补补怎么了？等回学校刷题，消耗的热量更多，肯定能瘦回去！”
暮忆年合上手机，笑着附和：“说得对，我们今天就放开吃，好好犒劳一下自己。”
四人走进火锅店，一股浓郁的牛油香味瞬间裹住了全身。服务员热情地迎上来，引着她们到靠窗的四人桌，递上菜单。慕筠钰一把抢过菜单，熟练地勾着菜品：“毛肚两份，鸭肠两份，肥牛卷、肥羊卷各一份，手工虾滑、鱼豆腐、午餐肉……对了，还要一份红糖糍粑，解辣！”
“你点这么多，我们能吃完吗？”江若衍凑过去看菜单，忍不住皱眉，“我们四个人，点太多容易浪费。”
“放心，肯定能吃完！”慕筠钰拍了拍胸脯，“你忘了我上次在学校食堂，一个人吃了两份炒饭？再说了，陈楚曦看着瘦，饭量可不小，暮忆年画画消耗大，也能吃不少，你嘛，做题费脑子，得多吃点补充能量。”
陈楚曦闻言，脸颊微微泛红，小声辩解：“我只是正常饭量，没有很大。”
暮忆年笑着帮腔：“没事，多点点也没关系，吃不完可以打包，明天早上还能当早餐。”
江若衍见她们都这么说，只好不再反对，加了一份蔬菜拼盘和冻豆腐：“多吃点蔬菜，补充维生素，不然明天上火了，刷题都没精神。”
服务员很快端上锅底，鲜红的牛油在锅里慢慢融化，撒上花椒、辣椒、八角，瞬间香气四溢。慕筠钰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等锅底沸腾了，就把毛肚夹进去，七上八下涮了几下，塞进嘴里，烫得直呼气，却还是忍不住感叹：“太好吃了！比我想象中还好吃！”
江若衍无奈地递过一杯酸梅汤：“慢点吃，没人跟你抢，小心烫到舌头。”
慕筠钰接过酸梅汤，猛喝了一大口，才缓过劲来，开始八卦：“对了，你们还记得李教官吗？就是隔壁连那个总爱吹自己以前当特种兵的教官，昨天我看到他被王教官训了，好像是因为他带的连队跑操时掉了队，王教官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他‘连个队列都带不好，还好意思说自己是特种兵’，当时李教官的脸，红得跟锅底似的！”
“我也看到了！”陈楚曦放下筷子，眼里带着几分笑意，“当时李教官还想辩解，说他的连队是因为有人中暑才掉队的，结果王教官直接怼回去，说‘中暑了不知道提前安排休息？连士兵的身体都照顾不好，算什么好教官’，李教官当场就没话说了。”
暮忆年喝了口酸梅汤，补充道：“我还听说，李教官其实根本没当过特种兵，他以前就是个体育老师，为了让学生怕他，才编了特种兵的故事。上次有个同学问他特种兵训练的细节，他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后来还是王教官帮他打了圆场。”
“真的假的？”慕筠钰瞪大了眼睛，“难怪他每次教队列动作，都没有王教官标准，上次教我们连齐步走，还把摆臂的幅度搞错了，最后还是王教官过来纠正的。”
江若衍夹了一块冻豆腐放进锅里，笑着说：“你们别背后说人家坏话，不过王教官确实很厉害，他教我们擒敌拳的时候，每个动作都讲解得很详细，还会一个一个纠正，比李教官认真多了。”
“说起王教官，你们还记得他上次跟我们说的话吗？”陈楚曦突然开口，“他说他以前在部队的时候，每天要跑五公里，还要练擒拿格斗，比我们军训辛苦十倍，可他从来没放弃过，因为他知道，只有坚持下去，才能成为一名合格的军人。”
慕筠钰停下筷子，若有所思地说：“当时我还觉得王教官太严格了，现在想想，他其实是为我们好。要是没有他这么严格的训练，我们也拿不到优秀队列奖。”
暮忆年点点头，拿出速写本，翻到画着王教官的那一页：“我昨天把王教官教我们练队列的样子画下来了，你们看，他站在队伍前面，腰板挺得笔直，特别有气势。”
江若衍和陈楚曦凑过去看，画纸上的王教官穿着迷彩服，手里拿着指挥棒，眉头微微皱着，眼神却格外坚定，旁边还画着几个站军姿的同学，动作整齐划一。
“你画得真好！”江若衍忍不住赞叹，“把王教官的气势都画出来了，等回学校，你把这张画送给王教官吧，他肯定会喜欢的。”
暮忆年笑着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我想再修改一下，把我们连拿奖状的场景也加上，这样更有纪念意义。”
“对了，你们还记得张萌萌吗？就是我们宿舍隔壁的那个女生，上次站军姿晕倒的那个。”慕筠钰突然想起一件事，“昨天我看到她跟李教官表白了，结果李教官当场拒绝了她，说他已经有女朋友了，张萌萌哭得稀里哗啦的，还说再也不喜欢教官了。”
“真的？”陈楚曦惊讶地睁大眼睛，“我还以为张萌萌只是崇拜李教官，没想到她居然喜欢他。”
江若衍无奈地摇摇头：“你们女生就是爱八卦，不过张萌萌也太冲动了，李教官比她大好几岁，而且还是教官，怎么可能跟她在一起。”
“我觉得张萌萌就是被李教官的‘特种兵’身份骗了，要是知道他其实是体育老师，肯定不会喜欢他了。”慕筠钰撇撇嘴，又夹了一块肥牛卷放进锅里，“不过话说回来，军训终于结束了，我再也不用早起跑操，不用站军姿，不用躲着查寝老师做题了，想想都觉得开心！”
“是啊，终于结束了。”陈楚曦也松了口气，“虽然军训很累，但现在回想起来，其实也挺有意思的。晚上在宿舍用应急灯做题，早上一起跑操，一起练队列，一起学擒敌拳，这些都是以前没有过的经历。”
暮忆年放下速写本，看着锅里蒸腾的热气，轻声说：“我以前从来没吃过这么苦，站军姿站到腿发麻，跑操跑到喘不过气，练擒敌拳练到手脚不协调，可每次看到大家都在坚持，我就觉得自己也不能放弃。现在想想，要是没有这段经历，我可能永远都不知道自己能这么坚强。”
江若衍看着身边的三个朋友，心里满是温暖：“我也是，以前我总觉得做题是最辛苦的事，可军训之后才发现，原来坚持做一件事，不管是做题还是训练，都需要勇气和毅力。这段军训时光，会成为我们高中生活里最珍贵的回忆。”
慕筠钰举起酸梅汤，笑着说：“来，我们干杯！庆祝军训顺利结束，庆祝我们拿到优秀队列奖，也庆祝我们以后能一起刷题，一起考大学！”
“干杯！”江若衍、陈楚曦和暮忆年也举起杯子，四只杯子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酸梅汤的清甜混合着火锅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接下来的时间里，四人一边吃火锅，一边继续聊军训的趣事——聊王教官偶尔露出的温柔，比如有同学脚崴了，他会亲自帮忙涂药膏；聊宿舍里的糗事，比如慕筠钰藏巧克力被查寝老师发现，最后还是江若衍帮忙解围；聊训练时的小意外，比如暮忆年练擒敌拳时不小心打到陈楚曦的胳膊，两人笑作一团。
不知不觉，锅里的菜品已经所剩无几，窗外的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慕筠钰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满足地打了个饱嗝：“太撑了，早知道就不点这么多了。”
江若衍笑着收拾桌上的空盘子：“现在知道了吧，下次可别这么贪心了。”
“知道了知道了。”慕筠钰摆摆手，站起身，“走吧，我们去结账，不然赶不上回学校的大巴车了。”
结完账，四人走出火锅店，晚风带着一丝凉意吹过来，吹散了身上的火锅味。慕筠钰抬头看了看天空，月亮已经升了起来，星星点缀在黑色的幕布上，格外明亮。
“时间不早了，我们赶紧去大巴车停靠点吧。”陈楚曦看了眼手表，“大巴车六点半准时出发，现在已经六点十分了。”
四人加快脚步，往大巴车停靠点走去。路上，慕筠钰还在念叨着火锅的味道，说下次还要来吃；暮忆年则拿出手机，把刚才拍的合照发给大家，还特意加上了“迷彩青春，不说再见”的文案；江若衍和陈楚曦则在讨论回学校后的学习计划，比如明天早上要早起背英语单词，晚上要做一套数学卷子。
走到大巴车停靠点时，已经有不少同学在排队上车了。王教官站在车门口，手里拿着名单，逐一核对人数。看到江若衍四人，他原本严肃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你们来了，赶紧上车吧，找个靠窗的位置坐，路上可以好好休息。”
“谢谢王教官。”四人齐声说道，走上大巴车。
大巴车里已经坐了不少人，大多是穿着迷彩服的同学，有的在聊天，有的在玩手机，有的在整理背包里的东西。江若衍四人找了一排靠窗的位置，慕筠钰和暮忆年坐在里面，江若衍和陈楚曦坐在外面。
“终于可以坐下来休息了。”慕筠钰靠在椅背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刚才吃火锅的时候还不觉得，现在一坐下，就觉得腿又酸又麻，好像又回到了军训站军姿的时候。”
暮忆年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小靠枕，递给慕筠钰：“你靠这个垫一下，会舒服点。我妈说这个靠枕是荞麦皮做的，护腰又舒服，我特意带来军训的，结果没怎么用，现在刚好派上用场。”
“太谢谢你了！”慕筠钰接过靠枕，垫在腰后，瞬间觉得舒服多了，“还是你细心，不像我，什么都没带，就带了一堆零食和物理课本。”
陈楚曦从背包里拿出一本英语阅读书，翻到之前看到的页数，小声说：“我趁现在还有精神，再看几篇阅读，回学校就不用再花时间看了。”
江若衍也拿出数学练习册，翻到昨天没做完的最后一道大题，开始在草稿纸上演算。车厢里很热闹，同学们的聊天声、笑声、手机里的音乐声交织在一起，却一点也不显得嘈杂，反而充满了温馨的氛围。
慕筠钰原本还在跟暮忆年聊刚才吃火锅的趣事，聊着聊着，声音就越来越小，最后靠在暮忆年的肩膀上，慢慢闭上了眼睛。暮忆年感受到肩膀上的重量，轻轻调整了一下姿势，让慕筠钰靠得更舒服些，然后也闭上眼睛，开始打盹。
陈楚曦看了一会儿英语阅读，觉得眼睛有点累，就把书合起来，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的夜景。路灯的光芒透过车窗，在车厢里投下斑驳的光影，偶尔有车辆从旁边驶过，留下一串模糊的灯光。她想起军训这十天的点点滴滴，心里满是感慨，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江若衍做完最后一道大题，抬头看了看身边的三人，慕筠钰和暮忆年已经睡着了，呼吸均匀，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容；陈楚曦靠在椅背上，眼神温柔地看着窗外。她轻轻合上练习册，放进背包里，也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车厢里的聊天声渐渐小了下来，越来越多的同学开始睡觉，有的靠在椅背上，有的靠在同伴的肩膀上，有的抱着背包，脸上都带着疲惫却满足的笑容。大巴车平稳地行驶在公路上，发动机的声音低沉而有节奏，像是一首温柔的催眠曲。
江若衍迷迷糊糊中，好像又回到了军训基地的宿舍，应急灯的光芒落在练习册上，慕筠钰在抱怨腿酸，陈楚曦在背单词，暮忆年在画速写，耳边是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还有窗外的蝉鸣。她嘴角微微上扬，在心里默默想：这段迷彩青春，真好。
不知过了多久，大巴车渐渐放慢了速度，最后稳稳地停在了学校门口。司机师傅打开车门，温柔地提醒道：“同学们，学校到了，醒醒吧。”
江若衍慢慢睁开眼睛，揉了揉有些发困的眼睛，看了看身边的三人。慕筠钰还在睡着，嘴里还在小声嘟囔着“火锅”；暮忆年也醒了，正轻轻推醒慕筠钰；陈楚曦已经收拾好背包，正帮江若衍拿放在行李架上的背包。
“到学校了？”慕筠钰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问，“我怎么睡着了，还做了个梦，梦见我又在吃火锅，还是麻辣锅底的。”
“别做梦了，赶紧下车吧，不然宿舍要关门了。”江若衍笑着拍了拍慕筠钰的肩膀，拿起自己的背包。
四人走下大巴车，站在学校门口，看着熟悉的教学楼和操场，心里满是亲切感。晚风轻轻吹过，带着校园里的花香，让人觉得格外舒服。
“终于回到学校了！”慕筠钰伸了个懒腰，“明天就可以回教室刷题了，想想都觉得开心。”
“是啊，回到学校就不用早起跑操了，可以安心做题了。”江若衍点点头，眼里带着期待。
陈楚曦推了推眼镜，笑着说：“明天早上七点，我们在教室集合，一起背英语单词吧？”
“好啊！”慕筠钰和暮忆年齐声答应，江若衍也笑着点头。
四人并肩走进学校，路灯的光芒照亮了她们的身影，影子被拉得很长，慢慢消失在教学楼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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